聽到盤運子的話。
所有目光都在此刻,朝着蘇府凝聚而來!
隻不過。
他們的神情并非一緻。
有的充滿期待,有的像是在看熱鬧,有的非常陰沉,有的甚至還帶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很顯然。
蘇寒與任雨霜,對這門婚事都不滿意的情況,早已經傳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兩人之所以會聯姻,純屬冰霜大帝的逼迫!
而此刻的蘇府當中。
“呼……”
蘇寒長長的舒了口氣。
在宮女的攙扶之下,坐在了一頭神行朝天獸背上。
這神行朝天獸,乃是冰霜神國豢養的頂級兇獸之一,擁有極其強大的血脈,出生便是主宰境。
不過與某些強大的兇獸種族一樣,神行朝天獸雖強,但永生無法幻化成其他形态,自然也無法幻化成人族。
且神行朝天獸強的隻是血脈,并非靈智。
這種兇獸,永遠都是爲戰争而生。
蘇寒坐上去之後,這頭九靈級别的神行朝天獸,鼻中吭哧吭哧的噴出兩團霧氣,而後緩緩站起,步步登高。
不多時。
在一衆下人和宮女跟随之下的蘇寒,便騎着神行朝天獸,出現在了衆人視線當中。
坐位席上。
段意涵鼻子一酸,臉色頓時蒼白。
其雙眸迅速發紅,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着沒有流出來。
此刻的蘇寒,榮光加身,耀眼無比。
但照常來說,這一切應該屬于她段意涵的!
而今。
蘇寒與任雨霜結親,她卻隻能默默的坐在觀衆席上,眼睜睜看着這一切。
生氣沒辦法生氣,開心沒辦法開心。
隻有無盡的委屈,在她心中升騰,宛如潮水一般,快要将她給淹沒。
那種難受,隻有她自己才能體會。
“唉……”
望着段意涵的模樣。
段舒辭和段玉明等人對視一眼,都是搖頭歎息了聲。
他們不是段意涵,卻也能猜到段意涵此刻是什麽感受。
可又有什麽辦法呢?
誰都知道蘇寒根本就不喜歡任雨霜。
甚至因爲任雨霜曾經雇傭殺手,暗殺過蘇寒,導緻蘇寒對其好感大減,形同陌路。
可那逼迫他們之人,是冰霜大帝啊!
放眼這個宇宙,有誰能忤逆冰霜大帝的旨意?
說句難聽點的。
爲了拒絕這場婚事,就算蘇寒和任雨霜想死,恐怕都做不到!
“好了。”
有白皙的玉手,在段意涵腦袋上撫摸了一下。
隻聽納蘭皇後柔聲說道:“本宮知道你心裏委屈,但蘇寒與任雨霜結合,那是必然之事,等你和蘇寒的婚禮舉辦之時,本宮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更加風光。”
聽到此話,段意涵徹底繃不住了,直接倒在納蘭皇後懷中,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十一娘,别哭了……”
蘇雪拉了拉段意涵,看她哭的自己心裏也有些難受。
隻是她也找不出其他方式,去安慰段意涵。
在蘇雪的心中,任雨霜顯然是無法和段意涵相比的。
無論是她還是蘇寒,能有今日的一切,可以說幾乎都是因爲段意涵。
段意涵對他們父女的好,蘇雪自然清清楚楚。
相比之下,任雨霜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當然。
蘇雪也不是因爲從段意涵身上獲得了什麽,所以才會這般比較。
至少,任雨霜都沒有對她,更沒有對蘇寒好的打算!
另外一邊。
望着騎在神行朝天獸背上的蘇寒,司寇時雍臉上雖說帶着笑容,可一雙眼眸卻是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論委屈程度,他恐怕不亞于段意涵!
對任雨霜傾心了這麽多年,眼看任雨霜的态度就要松動,卻在這關鍵時刻,被蘇寒橫插一腳!
司寇時雍才不會去管,蘇寒到底喜不喜歡任雨霜,他隻在乎結果!
即便今日的新郎不是蘇寒,而是換成其他人,司寇時雍也一樣會是這種敵意!
“殿下。”
太子太傅就坐在司寇時雍身後。
他将司寇時雍從小看大,最是了解司寇時雍的脾性。
不由出聲勸解道:“事已至此,無法挽回,殿下切要三思。”
“不……我三思不了……”
司寇時雍呼吸急促:“老師,您知道的,我活到如今,隻愛過任雨霜這一個女人,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她被别人娶回家,這比殺了我都要難受,您懂嗎?!”
太子太傅輕輕搖頭。
他不止一次的勸說過司寇時雍,能不來就盡量别來,眼不見心爲靜!
偏偏司寇時雍非是不聽。
而今來了,又是這種情緒,這不白白給自己找罪受麽?
“六公主和蘇寒都不同意這門婚事,但這是冰霜大帝的旨意!”
太子太傅再次開口,希望‘冰霜大帝’這幾個字,能壓下司寇時雍心中的怒火和沖動。
很可惜。
司寇時雍根本沒有要搭理他的樣子。
隻是其胸口的起伏,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
……
蘇府距離皇城并不遠。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神行朝天獸,便已經降臨皇城之中。
寒霜殿,便是任雨霜的私人宮殿。
此刻的寒霜殿門口,站了大量宮女,都面帶笑容的迎接蘇寒。
“寒霜殿爲六公主幼時親自命名,而今看來,緣分這東西,的确奇妙。”
盤運子适時的說了一句。
而他的話,則是讓在場嘉賓都愣了一下,旋即盡皆贊成的點頭。
任雨霜的‘霜’字,蘇寒的‘寒’字,不正好湊成‘寒霜’二字麽?
反觀蘇寒這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宛如一具傀儡,在做着所有人都讓他做,卻隻有他不想做的事。
“迎新娘,發喜糖!紅包天降,氣運無雙!”盤運子再次大喝。
“嘩啦啦……”
跟随蘇寒而來的一衆下人和宮女,在此刻如天女散花一般,扔出了諸多喜糖和紅包。
但這喜糖與紅包,卻不是扔向皇城,而是扔向那些普通國民所在的方向。
遠處傳來陣陣哄搶聲和祝賀聲,讓這大婚的喜慶,又增添了許多。
神行朝天獸落于寒霜殿之前。
蘇寒自上面下來,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殿中。
一眼就可以看到,今日的寒霜殿,從内到外盡皆裝飾了一番,與曾經的冰冷雪白截然不同。
任雨霜就坐在寒霜殿中央,鳳冠霞帔,被紅蓋頭遮住了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