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緩緩開口道：“我是該叫你一聲‘前輩’，還是依舊叫你……長喜？”
“嘩！”
那滴精血出現了變化，如雲層一般翻騰、凝聚、縮小。
最後，化作了一道身影。
望着對方，蘇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長喜，見過蘇先生。”對方抱拳作揖。
“你是凡人，不該有這些禮節。”
蘇寒輕輕搖頭：“你終究，不是他。”
“他，隻是我萬世輪回當中的一個凡人而已，縱然他就是我所化，可已經離世，我也再無法演變出他的一切，頂多，隻有容貌而已。”
“不，他不是你所化。”
蘇寒沉聲道：“你是你，他是他，他有獨立的靈魂，他就是王長喜，你的殘魂，隻是隐藏在他的靈魂之下。”
對方一怔，目中出現迷茫。
許久之後，這迷茫變的清澈，他的身材與長相，也都是出現了變化。
從王長喜的樣子，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然後又變成了一個孩童，又變成了一個老者……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也不知他變化了多少次，最後的他，又變成了那滴精血。
“你說的對，這才是真正的我。”
蘇寒輕舒了口氣，輕聲道：“恕晚輩無知，敢問前輩，您真的是……祖巫殘魂？”
“這還有假麽？”
精血裏面傳出聲音：“我就是我，盤古十二滴精血，每一滴都不同，我雖隻是他體内的血液之一，但我，無可替代！”
蘇寒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過也終于清楚，對方的确是十二祖巫之一。
“外面的黑霧，是前輩所化嗎？”蘇寒問道。
“嗯。”
精血道：“那是我呼吸之時的濁氣，這上等星域跟遠古之時比不了，天地元氣近乎消散，若回歸遠古，我不會有濁氣存在。”
“天地元氣？”蘇寒露出疑惑。
“那是遠古時期的能量，跟現在的神氣不同，真要比較的話，當時的一團天地元氣，就足以比得上上等星域所有的神氣了。”精血道。
縱然已經将遠古想的無比高大上，可聽到精血這般解釋，蘇寒依舊是心靈震撼，無以複加。
他去過遠古，但那不是真正的遠古，縱然見到了許多事物，甚至也得到了不少的事物，可依舊無法跟真正的遠古相比。
遠古早已過去，那是時代的變遷，恐怕再也無法返回去了。
除非……能徹底掌控時光本源與空間本源，兩者交加，穿越時空，方才有一絲絲可能，返回真正的遠古。
但想要做到這點，太難太難……
比如此刻的蘇寒，其實已經得到了時光本源，但他所掌握的那點時光本源，最多最多，恐怕也就是千萬分之一，甚至更少！
哪怕此刻真的給了他空間本源，兩者交加，再讓他的修爲，恢複到主宰境，他也絕無可能，回到遠古時代。
思索片刻，蘇寒還是沉默下來。
跟這等堪稱真正的大能相比，真的沒辦法聊下去。
就好像是一個億萬富豪，跟一個乞丐坐在一起，兩人能有共同話題嗎？
“拿過來。”
那精血顯然也知道蘇寒的想法，開口道。
蘇寒愣了一下，想起手中的祖巫圖錄，遞了過去。
他不怕對方有非分之想，倘若真的要搶，蘇寒也沒有任何辦法。
“兩個選擇。”
那精血道：“第一個，我可以讓你知道你最想知道的東西，但頂多隻能看到三幅畫面，除此之外，幫你将修爲，提升一個小品級，還可讓你與我連接，從今往後，時時刻刻提升你的肉體修爲。”
“第二個，幫你将修爲提升到三星玄神境，相當于直接跨越一個大境界，但從今往後，你我無關。”
蘇寒沉默。
他在來的時候曾想過，若真的有收獲的話，那很可能，會得到這滴精血。
但此刻卻是心中暗歎，世上果然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精血就擺在眼前，無比巨大，便是真的給了自己，自己也無法煉化吸收。
況且，它本身就是祖巫殘魂，有了自己的意識，相當于一個人，不可能與自己融合的。
以盤古精血的可怕之處，便是聖子須彌戒，恐怕都無法裝下。
“什麽叫做，我最想知道的東西？”半晌之後，蘇寒開口詢問。
那精血笑了笑，道：“你倒是會裝蒜，不過吾也不屑于跟你玩這些文字遊戲，打個簡單的比方來說，你若是想看到此刻的元靈在做什麽，那我立刻就會讓你看到。”
蘇寒身體一震，心中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自己所有的想法，在這精血面前，根本就無法隐藏。
他既然知道元靈，那也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可能這麽說！
“妖龍古帝？”
果然，那精血又笑了笑：“吾當年看着你一步步提升，最後成就主宰境，爲銀河星系開辟出了新的境界，當時還感歎，你天賦一般，但毅力強大，雖跟遠古時代差距甚遠，可在這一方位面當中，也算是天地至尊了。”
“位面？”蘇寒抓住了此話當中的重要詞語。
“對，就是位面。”
精血看起來很有耐心，它解釋道：“蠻荒、遠古、太古、荒古、上古，以及現在的後世，可以并稱爲‘六大時代’，你不會真的以爲，這六大時代，隻是讓銀河星系在進行轉變吧？”
蘇寒擡起頭來，目中充滿震驚，難以相信。
他蹬蹬蹬的後退數步，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連腦海都要炸開一般。
上一世成就主宰境之後，蘇寒沒有再繼續摸索上面的境界，但他知道，在主宰境之上，一定還有其他境界，否則的話，上古時代的那些人，又是何等修爲？
他甚至都預想到，在銀河星系之外，還有另外的世界，可聽精血親口确認，依舊還是難以平複。
尤其是，在精血的嘴裏，遠古居然不是時代的起源，在遠古之前，還有一個蠻荒！
那個時代，恐怕才是盤古天神所開辟的時代。
他一斧落下，天地分裂，遠古時代，方才正式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