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以索赢的身份與修爲,在此刻,也慎重起來。
他拿出了一張漆黑色面具,遞給蘇寒,道:“這是雲王府獨有的面具,可以改變樣貌與身形,更能隐藏星辰與氣息,便是低星的天神境,都無法看透。”
蘇寒接過面具,也沒有細看,直接戴上。
說實話,作爲曾經的頂級煉器師,這面具當中的構造與使用的材料,他了如執掌。
隻不過,如今還沒達到,可以将其煉制出來的修爲罷了。
當然,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或許,也就不需要這面具了。
“混亂之城背後的勢力很大,甚至還不止一個,據爲師所知,好像連聖域的勢力都牽扯其中。”
索赢也戴上了面具,他将自己的面容,化作了一個非常英俊的年輕男子。
他接着道:“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威懾力可言,哪怕四大府域,也做不到以勢壓人,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蘇寒點頭。
混亂之城,其實還不如叫做‘殺戮之城’。
這裏唯一存在的,似乎就隻有殺戮了。
哪怕四大府域的人,在這裏面被幹掉,也一樣沒有任何辦法。
四大府域不會派出強者前來調查,即便是真的來了,混亂之城也不會讓他們調查。
換句話來說,能來到混亂之城,那都是‘自願’的。
死在這裏,一樣是‘自願’的。
索赢将自己幻化成了英俊男子,而蘇寒,卻是在戴上面具之後,模樣開始變得極爲蒼老。
“對了,還有一件事。”
在進入混亂之城前,索赢腳步一頓,又看向蘇寒:“星空聯盟那邊來了消息,說是讓你盡快抽出時間,過去一趟。”
“星空聯盟?”蘇寒眼瞳一縮。
“怎麽,有問題嗎?”索赢道。
蘇寒神色平津下來:“倒是沒什麽問題,隻是師尊可知道,星空聯盟,爲何無緣無故的找我?”
“因爲你姓蘇。”
索赢歎息了聲:“屠神閣的事情,早已經成爲了過去,但星空聯盟還是不依不饒,但凡姓蘇,且具備極高修爲,或者極大潛力之人,星空聯盟都要盤查一遍。”
蘇寒神色平靜,但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滔天怒火。
果然啊……
早晚還是有這一天!
他之前高調,引起了雲王府的注意,卻同樣的,引起了星空聯盟的注意。
元靈,這是非要趕盡殺絕啊!!!
“要是沒什麽事兒,還是過去一趟的好。”
索赢道:“這裏,可不比下等星域和上等星域,聖域的強者,已經能夠降臨分身下來,星空聯盟在上等星域當中,才是真正的一手遮天,你若無緣無故的拒絕,必然會引起星空聯盟的反感和怒火,到時候,雲王府都很難插手。”
蘇寒沉默。
索赢又道:“我知道,你很反感星空聯盟的這種做法,很多人都非常反感,但話說回來,現在還算是好的,在妖龍古帝剛剛隕落的那段時間,星空聯盟可是沒有一丁點兒的松懈,但凡姓蘇之人,盡皆殺之,根本就不會去盤查!”
“若非是因爲聖域的那些頂級勢力聯手抵抗,怕是此刻的銀河星系當中,都沒有姓蘇的人存在了。”
“聖域蘇家,他們也敢動嗎?”蘇寒低沉道。
“蘇家?聖域三大聖族之一?”
索赢疑惑的看着蘇寒:“你居然還知道蘇家?”
“略有耳聞。”蘇寒道。
聖域跟上等星域有關聯,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索赢也就沒有多想。
但他卻道:“蘇家的确很強,可元靈主宰才是這天地間真正的至尊者,星空聯盟固然有壓力存在,但終究還是可以壓制任何勢力的。”
“算了算了。”
不等蘇寒開口,索赢又道:“依爲師看來,你還是過去一趟吧,反正你隻是姓蘇而已,跟曾經的屠神閣又沒有什麽關系,加上你如今,是雲王府的七品院林使,沈大人那邊會先給你報備一聲的,沒什麽大問題,你放心就是。”
“好。”蘇寒點頭。
表面如此,心中卻是苦笑起來。
跟屠神閣,沒什麽關系麽?
自己,可是屠神閣,最高首領啊!!!
星空聯盟的盤查手段,肯定不會一般,甚至在必要之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施展搜魂之術。
蘇寒一切的記憶,都在腦海當中,若真的被人搜魂,那這些記憶,都會被知道!
此刻最佳的選擇,就是不去。
可不去的話……
這天下再大,也逃不出星空聯盟的手掌心啊!
即便是能在上等星域躲過一些時間,可終究還是要進入聖域的。
到那時候,再如何躲?
元靈神念一掃,大半個聖域都會在他的關注當中。
想躲,都沒地方躲!
聖子須彌戒,到了聖域之後,恐怕也會失去隐藏的作用了。
聖境強者,必然可以察覺出來的。
“該怎麽辦……”
一邊朝着混亂之城走去,蘇寒的拳頭,一邊攥了起來。
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此刻擺在他面前的,似乎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現在說什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那完全就是扯淡。
星空聯盟太強,誰能擋得住?誰能掩的了?
“元靈……”
牙關緊咬,蘇寒對元靈的恨意,已經達到了空前的程度。
……
不知不覺間,混亂之城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
這一路上,蘇寒一直都在思慮。
索赢開始還會跟他說幾句話,但見到蘇寒似乎心中有事,也就沒有再去打擾他。
直至到了這裏,索赢才道:“收心吧,混亂之城到了,步步謹慎爲好。”
蘇寒清醒過來。
他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我知道。”
城牆和城門,已經經曆了無數的年歲,其上充滿了古老和滄桑的痕迹。
但最顯眼的,還是那厚厚的一層血迹。
按理來說,血迹便是再濃郁,也會随着時間蒸發。
但這裏,并沒有。
死的人太多了,噴濺到城牆上的血液也太多了,還沒來得及蒸發消散,便又布滿了厚厚的一層。
長此以往,就永遠的存在于這裏,再也沒辦法消散。
整個城牆,似乎都是一堵血牆。
伸手抓去,感受到的不是城牆的厚重與堅硬,而是仿若血包般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