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一行人抵達時,見到嶽飛祠堂已經修繕一新,嶽衍前後忙碌着,嶽珺瑤也沒有去上課,靜靜地站在一旁,很多來幫忙的少年,見到她,都會恭敬道一聲,“大師姐!”
今天是嶽飛誕辰九百周年紀念日,爲了迎接這個特殊的日子,嶽氏後裔早在一年前就集體向縣文保所申請修繕嶽飛祠及修建嶽飛祠廣場。
昨天來彙報的那個年輕人站在楊波身側,因爲嶽珉太忙,隻好安排了關門弟子季強專門接待。
“修繕祖祠的事情,一直都是由師父來組織的,師父剛剛發起倡議,嶽氏嫡系後人就自發捐款35萬,隻用了6個月,就完成了嶽飛祠主體工程和大殿塑像的修繕工作,目前工程已經基本上完工了。”
季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口介紹起來。
“一說捐款,大家都特别踴躍,有80多歲的老人拿出自己的老本,有十幾歲的娃娃省出零用錢,大家都覺得做這件事對得起祖宗,更重要的是要爲子孫後代留些史料,讓子子孫孫都要記得精忠報國。”
楊波聽罷,驚訝又是感動,尤其是看到來到嶽公祠的人們面挂真切的笑容,他也忍不住感到高興起來。
在嶽公祠走了一圈,楊波注意到内部彩繪極爲精緻,從頭到尾,描述了嶽鵬舉一生的重大事項,又處處顯示出精忠報國的精神。
楊波見到自己贈送的那柄劍放在後面的展館。
顧長順看到這種場景,也是感慨道:“以後如果能夠有人給我立祠堂,那才真是流芳百世了。”
走在前面,突然傳來一陣争吵聲,楊波連忙快步走過去,見到嶽衍面容嚴肅,站在人群正中,他的身前有兩方人正在争吵着什麽。
嶽衍見到楊波走過去,連忙朝着他招了招手。
待得楊波走進了一些,嶽衍介紹道:“楊波是國内有名的文物鑒定師,這件事讓他來評判吧!”
楊波有些迷惑看過去,見到一旁放着挂着一幅畫,大家的焦點都是放在畫上,不禁疑惑看向兩方。
“我來說!”
“我來說!”
雙方互不想讓,嶽衍皺眉,斥道:“都閉嘴,嶽斌先說!”
嶽斌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下巴留了一嘴毛,“這幅畫是家父從米國帶回來的,當初買畫的時候,賣家親口告訴我父親,這幅畫是他祖上傳下來的。”
“關鍵是,我父親爲了确定這幅畫的真僞,特意去做了紙張鑒定,結果證明這幅畫所用紙張,正是宋朝的紙,難道這樣還不足以證明這幅畫是真品嗎?”
另外一個反駁他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任你巧舌如簧,但是你不知道嗎,這幅畫是申城博物館裏就有展出,一模一樣的畫作,難道你想說申城博物館那件一定是假的?”
“我可沒有這麽說!”
雙方又是吵了起來。
楊波站在一旁,他連忙壓了壓手,“大家都不要吵,我先看看吧!”
說罷,楊波走近了一些,這才是注意到這幅畫的情況,這是一幅《精忠報國圖》,看落款,應該是元代著名畫家王蒙所畫。
畫家王蒙活躍在元末明初,他在明朝初年,曾經任泰安知州,後來因爲胡惟庸案受到牽連,死于獄中。
王蒙本身是極爲著名的畫家,而他的外公比他的名氣更大一些,他的外公是元代書法家趙孟頫,自創趙體書法。
楊波記得很清楚,這幅畫是放在申城博物館的,眼前出現的這件,赝品的可能性極大,不過,想到能夠從國外買回一幅字畫,也不容易,楊波盯着這幅畫看了起來。
旁邊那兩位,仍舊是喋喋不休地争論起來。
“這幅畫是我父親千裏迢迢從國外買回來捐贈的,我是一定要把這幅畫挂起來的。”
“不行,你這幅畫肯定是赝品,真品在申城博物館裏,我昨天不是已經拿了資料給你看了嗎?如果真是挂出一件赝品來,丢的是咱們嶽家的人!”
“怎麽可能是假的?我也把鑒定報告給你看過來,這幅畫就是王蒙所繪,是他的真迹!”
“怎麽可能不假,難道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一模一樣的畫不成?”
……
嶽衍站在一旁,也沒有制止兩人的争吵,而是把視線轉向楊波。
楊波能夠聽到他們兩人的争論,眼前光華閃過,光華彙聚,很快形成了光圈!
楊波震驚起來,因爲他竟是發現,這幅畫所繪制的年代,正是明朝初年!
申城的那幅畫,楊波并沒有親眼所見,但那幅畫爲真的可能是非常大的,如果楊波現在說眼前這幅畫是真品,博物館裏的是赝品,所有人都會懷疑他一定是瘋掉了!
嶽衍見到楊波起身不說話,不禁問道:“楊波,怎麽了?”
楊波搖頭,沒有開口。
“你就直說吧,我想他們能夠接受的。”嶽衍道,他有些着急起來,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如果因爲這件事情耽擱了,他就是嶽家的罪人!
“我再看看。”楊波道,他不敢确認,甚至不敢輕易下結論。
劉胖子很是好奇走過來,他朝着楊波低聲問道:“怎麽了?”
楊波搖頭,“你來看看。”
劉胖子看了片刻,也是驚奇地搖頭,他也不敢下結論,因爲這幅畫符合王蒙作畫的特征,與申城的那幅畫甚至相差不多。
劉胖子道:“這兩幅畫竟然一模一樣,這幅畫應該是真的。”
“那申城博物館的那幅畫是假的喽?”另一人反駁道。
劉胖子看向楊波,“這個……”
“這幅畫應該是真的!”楊波被劉胖子一句話提醒,突然醒悟過來。
那人不依不饒,“那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申城博物館的專家都眼瞎了,用一幅赝品來糊弄全國人民?”
楊波搖頭,“我可沒有這樣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要說,這兩幅畫都是真的呢?”
楊波一言既出,場内一片靜寂,大家都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