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能夠明白這種心理,十多年的心血一朝被毀,甚至于一切都被否定,實在是一次重大打擊。
好一會兒,劉家駿終于是反應過來,他轉身看過來,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不禁搖頭一笑,“我沒事。”
說罷,他看向劉胖子,“今天退了多少錢?”
“二十萬零三千美金。”劉胖子解釋道,見到劉家駿神色黯然,劉胖子連忙道:“剩下的有些還可以慢慢折價出手。”
劉家駿擺了擺手,“剩下的就交給我吧!雖說收藏我不在行,但是做生意,我并不比你們差多少!”
劉胖子轉頭看向老太太欲言又止,老太太搖頭,“讓他去吧,有點事情做總會好一些。”
劉胖子沒有再多說。
衆人在客廳裏坐下來,楊波買下的三件哥窯瓷器就放在茶幾上,劉家駿這些年下來,對自己收藏的物件很熟悉,見到茶幾上的哥窯瓷器,愣了一下,面色一變,“小勇,你去買瓷器了?”
楊波連忙道:“這是我買下的,您不要錯怪了他。”
劉家駿看向楊波,又是看了看茶幾上的哥窯瓷器,興趣頓生,“我來看看!”
說罷,劉家駿拿起一件哥窯碗,碗上釉面開片如同魚鱗一般密密麻麻,劉家駿看了幾眼,又是撫摸了兩下,這才是朝着楊波道:“這件哥窯碗也一般啊!”
楊波笑道:“您可以把這三件比對一下。”
劉家駿好奇看向楊波,又是看向另外一隻哥窯葵瓣口盤,以及哥窯葵花洗,不過,在劉家駿眼中,這三件都差不多,并沒有太多差别。
劉胖子知道楊波的水平,自他買下這三件哥窯,劉胖子就好奇起來,但一直沒有時間問出來,這時候也是細細觀察起來。
“這三件好像賊光很重。”劉胖子看了一眼,就是道。
不過,他很快自己就是否定道:“不對,這不是賊光,這是蠟!這是塗上去的蠟!”
“蠟?”劉家駿很是詫異,他抹了抹盤子,果然感覺到油膩。
劉胖子點頭,“對,這是一種蠟,平時我們買到的橘子很多看起來油亮亮的,那些都是因爲商家在橘子外面塗上了一層蠟,是爲了保鮮和好看,這哥窯瓷器塗上蠟的作用也一樣!”
說着,劉胖子看向楊波,“我說的對不對?”
楊波笑着點頭,“的确如此,這三件哥窯瓷器外表都被塗了一層蠟,雖說看起來鮮亮了,但是對于古董來講,正是那種樸實厚重的曆史感,才是其價值所在,這樣做,簡直就是糟蹋了好東西!”
說着,楊波看向劉勇,“能不能幫我找一點堿水過來?”
劉勇愣住了,老太太朝着劉勇道:“去,到廚房拿我蒸饅頭用的堿,用水沖泡了,就是堿水。”
楊波連忙提醒道:“最好是用溫水沖泡好。”
劉勇點頭跑過去了,很快,劉勇就是跑了回來,手中端了一碗堿水,楊波也準備好了紗布,他用紗布蘸着堿水,輕輕地擦拭着哥窯碗,哥窯瓷器固有的開片,開片之間的細小縫隙也會藏污納垢,被楊波擦拭過後,頓時一變。
哥窯碗并沒有變得更新,卻是更加古樸大氣了,尤其是一顆顆開片,更加凸顯出哥窯瓷器之美!
擦拭到哥窯葵花洗的時候,誰都能夠感覺到楊波的動作更加輕柔,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扯過旁邊的墊子墊在下面,生怕這件瓷器掉落摔壞。
劉胖子心中大爲好奇,哥窯碗底沒有款識,哥窯葵瓣口盤底款是“大清康熙年制”,最後一件哥窯葵花洗盡管還在楊波手中,但是他卻是看得很清楚,這一件也沒有底款。
“多少錢買下來的?”劉家駿問道。
“三萬歐元。”劉勇回道。
劉家駿有些驚訝,因爲這個價錢已經很高了,相當于三十萬人民币!
劉家駿看向楊波,“這些都是真品?”
楊波笑了笑,“您剛才也看了,我想問問您呢,您覺得這三件如何?”
劉家駿搖頭,“我不知道,這幾年,我也看了一些書,自己覺得算是不錯了,實際上還是一竅不通。”
劉胖子坐在一旁,拿起最後一件哥窯葵花洗,看了兩眼,突然道:“這難道就是金絲鐵線?”
說着,劉胖子看向楊波。
楊波笑着點頭,解釋道:“的确是金絲鐵線,就是這種較粗琉的黑色裂紋交織着細密的紅、黃色裂紋。”
劉胖子立刻又是驚喜地看向楊波,“難道說,這件是哥窯真品?”
“是北宋哥窯!”楊波道。
劉胖子一下子愣住了,随即驚叫道:“你說什麽?北宋哥窯?”
楊波幾人都是被胖子的反應吓了一跳,不過,也隻有楊波能夠明白對方爲何驚訝。
劉胖子見到劉家駿等人茫然的表情,連忙解釋道:“國内目前僅在故宮存在一件北宋哥窯瓷器,如果這一件是真品的,那就是全世界第二件了!”
劉家駿驚駭起來,甚至顧不上再去關心其他兩件哥窯,他看向楊波,:“這是真的嗎?”
楊波點頭道:“我對哥窯研究并不多,現在隻能說可能性很大,我還需要帶回國内去檢測,如果是真品的話,的确是很有價值。”推薦閱讀//
劉勇羨慕地看向楊波,他知道,楊波僅憑這件瓷器,或許能趕得上他一輩子的收入,他朝着旁邊看了看,又是看了看劉家駿,“另外兩件呢?我能不能買下來作爲傳家寶?”
楊波稍愣了一下,這才是注意到身旁劉家駿火熱的眼神,“這件哥窯碗的确是件赝品,但也應該有十多年了,至于哥窯葵瓣口盤則是康熙年仿制,在明清是出現了官窯仿燒哥窯的現象,這一件也的确是真品!”
劉勇正要開口,劉家駿攔住了他,“不用了,我既然想要戒掉收藏,那就說話算話,就不要買了。”
劉勇看了看,欲言又止,見到劉家駿态度堅決,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