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葉紫站在警局門前,倚靠在一輛白色捷達車子旁,“上車,我送你!”
楊波也沒有推辭,坐上了副駕駛,一夜沒睡,這會兒困了起來,他搓了搓臉,這才是問道:“審問了沒有?有什麽收獲嗎?”
“這是一夥流竄作案的團夥,他們的青銅鼎的确是高仿品,鑄造出來之後,深埋地下,然後澆灌糞水,這樣一來,隻需要一年多的功夫,就能夠形成現在的樣子。”
元葉紫熟練的啓動了車子,一邊向楊波解釋了審訊的結果。
楊波點了點頭,“這樣的确是青銅鼎作假的最簡單的方法,隻是,我總是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還能有什麽?難道他們手裏還能真有商周的青銅鼎不成?”元葉紫問道。
“還真是不一定。”楊波解釋了一句,又是道:“我覺得可能性極大,因爲這件青銅鼎鑄造得非常不錯,你們有沒有審問他們,這件青銅鼎是仿作了國内那一座博物館的?”
“這個還真是忘記了,我給他們打個電話!”元葉紫道。
送到醫院門口,楊波開了車門,元葉紫突然開口道:“我過醫院門前而不入,是不是不太好?”
楊波擺手,“沒事,你也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元葉紫略微思忖,想到自己兩手空空過去也是不好,就問道:“伯父的病房具體在幾号房?我有時間過去看看呗!”
楊波本來是感覺自己和對方不熟悉,不想讓對方來看望的,但他突然又是想到,父親住院這麽久,家裏親戚沒有人來看望,當真是不知情嗎?讓元葉紫過去也好,至少能熱鬧一下,也許父親心情會好一些。
所以,楊波也沒有拒絕,把病房号告訴了元葉紫。
還沒有進病房,楊波就是感覺到少許不同來,因爲病房今天并不像以往那般安靜,遠遠地就傳來了說笑聲。
楊波推門而入,就是見到房内站了不少人,衆人回頭過來,他也隻好挨個招呼起來,“大姑、二姑、大姨、三舅,你們都來了啊!”
大姑是農村人,素來樸實,見到楊波進來,也不禁抱怨道:“是小波啊,你爸住院這麽久,都沒有給我們說一聲,你也真是,兩年多都沒有回家!”
楊波讪讪一笑,“那時候來得太着急,沒有來得及通知,這段時間又一直太忙,是我疏忽大意了。”
“小波,兩年不見,出落得越發俊俏了。”小姑道。
楊波面上一紅,這句話用來形容他不太合适,不過也隻能生受了,“也沒變多少。”
三舅媽就現實多了,直接問道:“小波,你媽說這病房是你安排的,你怎麽搞到這種單人間的?還能有陪護住的床,你看看,能不能幫我也弄一間,我媽最近腦血栓,醫生說是要靜養,可是醫院裏哪有安靜的病房啊!”
楊波走過去,一眼掃到病床外側林林總總不少的禮物,家裏親戚關系都還算是不錯,能幫他也會幫,“這病房是找朋友幫忙才弄到的,我隻能幫你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有空房,人家還給不給面子,我也不是很清楚。”
楊波這樣說,沒有推辭拒絕,也沒有說一定辦成,但無疑讓三舅媽高看了一眼。
三舅媽點了點頭,“沒事,你先辦着,如果需要用錢的地方,那就盡管說,花了多少錢,我再給你!”
楊波點頭,“我盡力!”
楊波很清楚,自己這個電話打過去,羅耀華基本上能夠辦成,但總還會有是失敗的可能,而且,事情如果辦成太過容易,也會給别人一種錯覺,以後老家的那些親朋,甚至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找過來,他是給辦不給辦?
衆人的視線,也不過是轉移了一會兒,又是看向了楊父。
三舅從懷裏掏出一張卡,“姐夫,我老早就勸你來醫院的,那會兒你怕花錢,咱們一輩子省吃儉用爲了老人爲了小孩,但該治病還是要治的!”
“我手裏也沒有多少錢,這卡裏有十萬,你們拿着先看病,不夠了,我回去再去借借湊湊,總不能看到希望卻放棄了!”
大姑也從包裏掏出一沓現金來,“是啊,總不能不治病,你家這兩年困難了點,也是老大不争氣,還好這不是還有老二嘛!把病治好了,以後等着享小波的福就好了。”
大姨和小姑也都是相繼掏出錢來。
楊母沒有接過錢,但眼圈已經泛紅,這一年家裏省吃儉用攢錢,爲的就是給楊父治病,倒也不是沒有想過求助幾個兄弟姐妹,但是各家有各家的難處,要是說讓大家一齊湊出三四十萬還有可能,但是七八十萬就沒有辦法了!
所以,那時候,楊父已經做好了在家養老等死的準備,隻是後來楊波出息,賺了錢,讓家裏有了希望。
三舅見到楊母推辭不接,又是道:“二姐,你就收下來吧!”
“不用了,醫藥費小波都已經準備好了,這些錢你們都拿回去吧!”楊母解釋道。
“什麽?都準備好了?”
衆人震驚不已,早兩年楊波高考發揮失誤,沒能考上大學,大家都還在爲這個勤奮的孩子叫屈,兩年之後,他就已經能掏出大幾十萬了?
三舅看向楊波,“小波,你現在是做什麽的?”
楊波稍稍遲疑,心裏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他已經辭了古玩店夥計的工作,現在算是給自己打工了,“算是個體戶吧!”
“個體戶?”三舅起疑,“什麽時候個體戶這麽賺錢了?”
“我盤了一家古玩店,現在倒騰古董。”楊波隻好道。
“古董?”
病房裏衆人都是驚詫起來,畢竟現在鑒寶節目火熱,古董值錢的觀念早已深入人心,普通人都是在博物館才能接觸到的東西,當真是出現在生活中,還是讓他們震撼不已。
“開古董店?那豈不是要賺很多錢?”三舅媽驚訝問道。
“賺錢多,打了眼虧錢也多。”楊波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