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媽,你也勸勸爸,讓他去醫院治療吧!”
楊波說母親說了幾句,挂斷了電話,淚水如斷線般流落而下,父親得了肝癌,家裏舍不得治病的高昂費用,隻能在家裏硬挺着!
楊波咨詢了肝癌的治療費用,第一年要五十萬,第二年要三十五萬,也就是說想要治好父親的病,至少需要八十五萬的資金,對他來說,這是一筆天文數字!
但是爲了父親,他一定要籌集到這筆錢!
“楊波!楊波!幹什麽呢?又在偷懶?快點來給客人上好茶!”
一聲呼喊,把楊波從思慮中拉了出來,他連忙應道:“好,來了!”
楊波抹了一把眼淚,勉強一笑,跑了出去,“來喽!”
楊波爲客人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是明前龍井,這是古德齋的規矩,老闆會按照客人的尊貴程度,分别說出不同的暗号,而楊波則是要根據這些暗号來倒茶。
“倒茶”就是身份一般,碧螺春足以應對;“倒好茶”的身份又是上了一層,這時候需用信陽毛尖;若是老闆高呼“上好茶”,那麽就需要明前龍井了。
店裏很少有上明前龍井的時候,所以楊波在上茶之後,還打量了一番,客人五十多歲的樣子,正與老闆侃侃而談,而桌上則是放了一件青花棒槌瓶。
青花棒槌瓶瓷色澤深沉,釉色微暗,尚且算是不錯的,不過,老闆用明前龍井顯然算是高擡了。
楊波迅速做出了判斷,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他便是進了古玩店做學徒,如今已經是第二個年頭了,盡管平時老闆并不願意教導他,但是靠着鑽研,楊波還是學到了不少的古玩知識。
可是,這并沒有什麽作用,他這個時候不可能過去截胡把瓷器買下來,然後轉手賣掉!因爲截胡是破了規矩,會遭到所有古玩店的抵制,關鍵是他也沒有本錢啊!?
每個月工資一千八,爲了省錢給父親治病,他住在店裏,每個月給家裏寄回一千五,但這還是遠遠不夠!
八十五萬就像是巨石壓在楊波的胸口!
客人與老闆商談幾句,很快便是在老闆的三寸不爛之舌下賣出了棒槌瓶,雙方交了錢,簽了合同。
待得客人離去,老闆郭扒皮繞着棒槌瓶走了一圈,面上帶着滿意的笑容,似乎是得意無人分享,忍不住朝着楊波炫耀道:“這棒槌瓶是清代光緒年制,盡管已經大大不如前代,但是以五萬塊的價錢買下來,轉手就能翻倍!呵呵!”
郭扒皮抱着棒槌瓶朝着内間走去,他要把這瓶子放進保險箱内!
楊波朝着老闆勉強一笑,心中卻是想着,五萬塊,這可是五萬塊,若是有了這筆錢,就可以讓父親先住院治療了!
苦等到了中午下班時間,楊波走出去買盒飯,郭扒皮爲了省錢一般隻會給他二十塊,每人一份十塊的盒飯,楊波爲了省錢,會拿自己的那份錢買五塊錢的炒飯,這樣就能夠在午飯中省出晚飯來!
正值中午,陽光毒烈,路上并無多少行人,楊波走在路上,心裏仍舊是想着父親的病情,這種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辭去工作去工地?盡管工地辛苦一些,但是至少賺得更多!
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瘦瘦的身軀,楊波心中躊躇起來。
“小兄弟,行行好吧!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楊波突然聽到路邊的聲音,他轉頭看過去,見到一老人衣衫褴褛,倚靠在台階上,額頭布滿汗水!
心裏微微猶豫,楊波沒有回頭再看,轉身繼續朝前走過去,他已是自身難保,這時候哪裏還有餘力去幫助别人?
若是日行一善,虔誠祈禱,父親的病會不會好?
楊波心頭一動,八十五萬太遙遠,以至于他沒有任何頭緒,隻能把希望寄托于漫天神佛,希望能夠藉此感動神佛!
再次走回來時,楊波的手上已經是帶了飯盒,把一盒炒飯輕輕放到老乞丐的面前,楊波并沒有說話。
老乞丐擡頭看了楊波一眼,“謝謝,小兄弟真是好心人呐!”
楊波微微點頭,轉身就要回去,他要考慮晚飯到底要不要吃的問題了。
“小兄弟稍等一下!”
楊波突然就是聽到身後乞丐的聲音,他轉身看過去,便是見到老乞丐拿着一個綠色琉璃珠子遞過來,“小兄弟,這個送你。”
楊波看了一眼,珠子形狀不規則,在陽光下倒是有幾分珠圓玉潤之感,但是他很清楚這樣的琉璃珠子并不值錢,但也比炒飯要貴,他連忙搖頭,“我不能要!”
“小兄弟,你就收下吧!”老乞丐一手拿着炒飯,一手把琉璃珠子遞到楊波手上,“這是我無意撿到的,反正也沒人要,還不如送給你這個好心的小夥子!”
說罷,老乞丐轉身離去。
楊波呆愣片刻,搖起頭來,真是奇怪啊!
琉璃珠子始一入手,楊波就感覺到眼睛裏清清涼涼的,接着整個身子每一個細胞像是泡在冰水中一般舒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波反應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連忙拎着盒飯朝回跑。
到了店裏,郭扒皮劈頭蓋臉便是道:“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耽擱了這麽長時間?你知不知道時間就是生命,你這是在浪費我的生命,你知道嗎?”
楊波微微點頭,“今天盒飯店那邊生意太忙,我排了隊!”
“你是去給美女幫忙了?看上了盒飯店家的閨女了?”
楊波沒有說話,他以前的确是去那邊幫過忙,隻是爲了省一頓的飯錢,可沒有其他的目的,但是郭扒皮一直都是誤會,他也不解釋。
郭扒皮輕哼一聲,接過盒飯跑到店裏面去吃了。
楊波拿出自己的那份炒飯,拿出一次性筷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來,琉璃珠子哪裏去了?
老乞丐把琉璃珠子交到自己的手上,自己可是一直都拿着的啊!
他擡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才回來,也就是說,他當時站在那裏竟是長達半個小時之久!
可是,爲何自己身上并沒有流太多汗水?
楊波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也不願意再去多想,抄起筷子扒着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