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攝像頭并不能錄音,桂榮九點了點頭,“我也沒有看出什麽問題。”
梅朝甯笑了笑,“如果能夠看到底款就好了,現在的确是沒有什麽問題,不過,瓷器鑒定一般都要看過底款之後才能确定,尤其是成化鬥彩雞缸杯之後被仿制了數次。”
楊波皺眉不已,又是搖頭,“明代嘉靖、隆慶、萬曆三朝和清代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都有成化款之仿作,尤其是康雍乾三朝,仿制水平更是高超,底款作用很大。”
楊波的表情配合他的語氣,幾乎完全相反,讓人忍不住發笑。
梅朝甯面上一本正經,眼角已經帶了笑意,“我受不了了,咱們還是回去商量吧,做給他們看,他們也不一定能夠完全領悟啊!”
楊波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布爾達看過來,面帶笑意,而顧長順已經是滿面凝重之色。
“好吧!”楊波無奈搖頭。
三人走回去,顧長順也沒有多問,而是朝着布爾達笑着道:“布爾達先生,今天真是多謝了,我想我們應該加快談判的步伐,這件事情總不至于拖個一年半載吧?”
布爾達笑了笑,“不急不急!”
顧長順沒有多說,帶着衆人轉身出去了。
出了院子,顧長順轉身看過來,“怎麽樣?情況到底如何?”
顧長順面上有些焦急,成化鬥彩雞缸杯雞缸杯的談判已經進行了兩個多月,牽扯了他很大一部分經曆,他也是抱了極大的期望,這時候終于是能夠有所收獲,也難怪他會焦急。
桂榮九面露難色,朝着四周看了看。
顧長順立刻反應過來,“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回到酒店,顧長順并沒有着急,而是帶着三人進了附近一家清酒吧,這才是看向三人,“難道是出了問題?”
桂榮九看向楊波,朝着他示意,“還是讓楊波來講吧。”
楊波朝着桂榮九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顧先生,您不要擔心,目前看來,成化鬥彩雞缸杯并沒有出問題,我們之所以這樣,是希望能夠混淆對方的視線,所以接下來,您可以放心地和對方進行談判,但是可以稍微注意一下策略。”
顧長順生意人,一聽就是明白了楊波的意圖,他朝着楊波看過去,“你們的意思是希望我接下來能夠出現一些動搖?”
楊波點頭,“對,如果讓對方覺得你太過迫切的話,對于接下來的談判沒有任何好處。”
顧長順點頭,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這段時間表現得的确是太過迫切,急巴巴地就是從國内飛過來談判,難免讓對方覺得這是拿到了重要的籌碼,這些策略他都是懂的,隻是人一着急,就容易生亂。
“好!我很贊同你們的提議,的确是如此,我馬上就訂好明天的機票回去!”顧長順道。
說着他把雙腿盤翹起,盤在沙發,一手拿出兜裏掏出了一盒煙,拆了封口,朝着楊波三人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抽煙,就不給你們了。”
楊波定眼看過去,見到顧長順拿着的竟然是“大前門”!
“大前門”一盒才兩塊錢,作爲身家數十億的老闆,竟是抽這種“親民煙”,實在是令人驚訝!
顧長順似乎也是看到楊波眼中驚訝,笑着解釋道:“我以前條件不好的時候,買了煙葉,自己拿回去用報紙卷了抽,這已經算是不錯了!”
說着,顧長順竟是神情黯然起來,半響方才是開口道:“當年大前門還算是中高檔煙,我第一次被抓進牢裏,家裏還剩下不少錢,我在牢裏都要求老婆給我送大前門,這一送就是好幾年。”
“那時候,我也是沒有料到,家裏竟然已經破敗到那種光景,我老婆出去給人家用平闆車拉貨出苦力,拿了錢給兒女交學費,還要想着給我買煙,那時候,我真是混賬,她每次送得晚了,我還要罵她!”
顧長順狠狠地抽了一口,重重地吐了出來,“好事多磨,世事難料,都過去,不說也罷!”
楊波心中震驚,實在想不到顧長順竟然是經曆過這種事情,即便是聽到他的故事時,經曆的是數次起伏,但是旁人眼裏的跌宕起伏,哪裏及得過當事人的親身經曆?
桂榮九拿起啤酒,倒進顧長順的杯子裏,“來,不多說,爲了那些人生的苦難幹杯!”
“好!爲了人生的苦難幹杯!”顧長順舉杯道。
四人一杯一杯地喝下去,沒有再談生意的事情,大家随意聊着,倒也頗爲和諧。
第二日,楊波宿醉醒來,注意到太陽已經升至半空,他起床洗漱完畢,早樓下吃早餐。
劉胖子跑了過來,低聲問道:“你們昨天到底聊了什麽?怎麽老顧今天就要走了?”
楊波笑了笑,也是低聲道:“欲擒故縱。”
劉胖子立刻就明白過來,笑道:“的确是個好方法,之前一直沒有人提出來,就是因爲老顧這個人太倔強,之前提了很多方案,他都沒有采納,以至于其他人都不敢提建議了。”
楊波有些驚訝,“這,不是吧,蠻好說話的啊!”
“那是因爲專家的分量足!”劉胖子咬了一口三明治,朝着楊波道:“對了你可不要提什麽建議啊,你的分量還不夠,回頭再被他拒絕一次,下次可就沒有什麽發言權了!”
楊波點頭,又感覺有些驚訝,因爲他的意見的确是被采納了。
“哦,對了,你們今天有沒有時間啊?”劉胖子問道。
“有啊,這不是空閑下來了嗎?我們這幾天應該就要回去了。”楊波道。
劉胖子面上帶着賊兮兮地笑容,“哎,别着急啊,我聯系了當地一個華裔收藏家,他手上收藏了很多的華夏文物,正要出手,咱們去看看?”
楊波立刻點頭,“嗯,晚點回去也沒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