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随着一行人下了飛機,來不及觀賞,就匆匆坐上了汽車。
顧長順本來是打算留在金陵居中指揮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在臨走的前一天,突然提出要和衆人一起前往柏林。
一行人除了楊波之外,還有劉胖子、桂榮九、梅朝甯,以及一個專門的工作小組,包括秘書、律師、翻譯,林林總總,加起來竟是有十多人!
在柏林本地,顧長順還雇傭了當地的一個律師事務所,所以說,爲了買下這件雞缸杯,顧長順花了不少錢。
到了酒店,楊波和劉胖子住在一個房間。
稍稍休息了一下,楊波就聽到外面敲門聲,他開門,見到顧長順的秘書站在門外。
“楊先生,打擾了,顧總讓大家半個小時後,在二樓的會議室開會。”顧長順的秘書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說話倒也算是客氣。
“好。”楊波應了一聲。
待得楊波關了門,劉胖子忍不住抱怨道:“顧長順跟着過來做什麽?他在金陵等消息就好了!”
楊波笑了笑,“他來了也好,至少有個掌舵的,成交得也會快一點。”
“希望能快點成交,咱們也好早點拿錢走人。”劉胖子嘿嘿笑了起來。
坐到二樓會議室,楊波進去的時候,見到顧長順已經坐在了主位上,會議室内寂靜無聲,大家都是沒有說話。
楊波坐了下來,沒有多言。
很快,人員到齊,顧長順假咳一聲,開口道:“首先,感謝大家千裏迢迢和我一起來到異國他鄉,大家辛苦了!”
楊波有些驚訝,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領導講話,不過,他還是随着大家一起鼓起了掌。
顧長順壓了壓頭,“大家也都清楚我們這一次來D國的目的,我們爲的正是成化鬥彩雞缸杯!”
“這是咱們民族的瑰寶,是瓷器燒制的集大成之作,爲了促成這次成化鬥彩雞缸杯的回歸,我們組建了自己的團隊,聘請了D國當地有名的律師團隊,甚至聯系了國内的文物部門,爲咱們保駕護航!”
“我顧長順,生在紅旗下,長在春天裏,是黃土地養育了我,是國家培養了我,是黑煤炭富裕了我!”
“一百多年前,國家積弱,這幫狗日的外國人搶了咱們的黃金白銀,搶了咱們的土地,還搶了咱們的文物、民族瑰寶!我顧長順,雖然沒有什麽本事,但絕對不能讓别人罵我爲富不仁!”
“今天,我在這裏發誓,這一次,一定要把成化鬥彩雞缸杯帶回國内,讓咱們流失的文物回到家鄉!讓世界認識到,咱們華夏終于富強起來了,咱們要帶回屬于咱們的東西!”
“幹死這幫天殺的混蛋!幹他娘的!”
顧長順越說,情緒就越激動,以至于最後拍着桌子大罵起來!
坐在下面的衆人先是一愣,随即一片叫好聲。
楊波坐在下面,朝着顧長順的方向看過去,見到他的面前放了一份演講稿,心裏微微詫異,盡管對方說話做作,但總算是一個不錯的姿态。
接下來,顧長順談到了接下來的一些行動步驟,楊波聽到顧長順點了他們幾位的名字,讓他們做好準備,下午一同去會見弗裏·布爾達。
中午簡單吃了飯,楊波與桂榮九、梅朝甯交流了成化鬥彩雞缸杯雞缸杯的鑒定技巧,對于一些作假的手段,桂、梅二人經驗豐富,兩人都談到了不少幹貨,讓楊波受益匪淺。?
下午兩點鍾,一行人在顧長順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前往布爾達的住處。
弗裏·布爾達祖籍F國,目前在挪威做木材加工生意,其先祖在第二次鴉片戰争時任法軍中校,率領F國軍隊入侵華夏,英法聯軍當年火燒圓明園,其祖父算是罪魁禍首之一!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在傳了四代人之後,布爾達手中仍舊是保存了大量的華夏文物,其中成化鬥彩雞缸杯是其中最爲珍貴的一件。
一行人抵達布爾達的别墅門前,顧長順讓秘書聯系了對方,很快,一個身着灰色西裝五十多歲的白人走了出來,顧長順邁出半步,想要和對方握手,秘書連忙拉住了他,低聲道:“這是布爾達的管家!”
顧長順頓住了腳步,有些驚愕,随即反應了過來,在大門外,能夠遠遠地看到别墅在一百米外的位置,這樣看來,對方的院子至少是非常大的,國内的富裕階層,實在是沒有人家這種貴族範兒!
“尊敬的顧先生,您好!”管家走過來,鼻眼朝天,說話很禮貌,但是卻沒有任何禮貌的姿态。
顧長順眉頭一愣,聽了翻譯的解釋,冷哼一聲,“我已經和布爾達先生聯系好了,今天是過來看一看那件瓷器的。”
管家朝着顧長順身後看了一眼,“顧先生,爲什麽我得到的消息卻是不一樣的?布爾達先生吩咐我,明天接待您,他今天并不在家裏啊!”
顧長順稍稍一愣,轉頭看向秘書,“今天幾号?”
“老闆,今天十月九号。”秘書道。
“那麽,我和布爾達先生約定的時間是幾号?”顧長順再次問道。
“是九号!”秘書道。
顧長順看向管家,“我和布爾達先生約定的正是九号,不知道你們爲什麽會改變日期?”
管家面上挂着職業的笑容,“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顧長順皺眉,知道沒有談判好,自己也不能發火,隻好道:“你給布爾達先生打個電話,确定一下日期吧!”
“先生,如果每個訪客都要求我這樣做,那麽我這個管家顯然就失職了,我隻能按照布爾達先生的要求來做,要不,您明天再來?”管家笑道。
顧長順聽到翻譯過來的話,頓時就是勃然大怒,“你方日期出現錯誤,請你立刻、馬上打電話核實!”
“顧先生,您可是來買東西的啊!”管家笑眯眯地道。
顧長順頓時爲之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