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黃雲亭第二天夜裏又遇見了那個叫香玉的女子,他與她相談,對其百般挽留,終是在屋内雲雨。
等到醒來時,太陽快出來了。香玉急忙起身,說:“隻顧貪圖歡樂,天亮了,我要走了.。”她一邊穿衣換鞋,一邊說:“我要用一首詩來應和你,你可别笑話我:‘良夜更易盡,朝墩已上窗。願如梁上燕,栖處自成雙。”黃生握住她的手腕說:“你外表秀美,内心聰慧,我真的是非常喜歡你。但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有工夫就來,不要等到晚上。”香玉聞言,面泛紅暈,略帶着澀地囑咐黃生道:“我出去以後,你趕快把門關好,免得讓人看見。我就不好再來了?”黃雲亭點頭答應。
從此以後,黃雲亭公子和香玉從早到晚都待在一塊。黃雲亭常常讓香玉邀請绛雪一起來,但她就是不來,黃生感到很遺憾.香玉說:“绛姐的性格特别孤高不凡,與我不一樣,我那樣癡心,我會慢慢地勸她,你不必過于着急.。”
一日清晨,黃雲亭在觀中賞悅花木。他的老仆人對黃雲亭說:“少爺,你離家一年多總也不回去,少夫人整天在哭哭啼啼 。說她是守活寡。”黃雲亭聞言,微皺眉頭,将身子别了一下,語氣寡淡地回道:“可是夫妻不投緣,終日你怨我惱,唯實不如分開得好。”仆人聽了,隻是歎了下氣,便不再勸解黃生。
而香玉與绛雪實爲觀中修煉成精的花妖,黃生與仆人之談自是得知清楚.故而香玉覺得自己所托良人?一連數日不去見黃生。黃雲亭夜間常思念香玉的一颦一笑。
一日夜裏,一位身穿紅衣的清麗女子走入了黃雲亭的書房裏來。黃雲亭見狀,連忙雙手抱拳禮道:“您就是绛雪姐吧。”紅衣女子坐在案邊,并未發一語。黃雲亭關切地問:“香玉,她怎麽沒來呀.。”紅衣女子輕描淡寫地回道:“她再也不會來了。”黃雲亭一聽,頓感疑惑便詢問原由。绛雪面無表情地回答:“因爲你欺騙了她.。”黃雲亭聞言,眼含不解道:“我欺騙?“
绛雪反問:“難道不是嗎?你明明是有家室的人了,爲什麽還要引誘香玉.。”绛雪怨氣沖沖說:“爲了不使妹妹眼睜睜地受騙,所以我才特地來找你說個清楚.“
黃雲亭聽了绛雪的一番話,面顯憂愁,解釋道:“我實屬無奈,濟漠蘭禦史權勢顯赫生要招我爲婿。當時我弱小年紀,怎麽能違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香玉在外面聽了黃生如此說,眼中落淚,盡是不舍之情。
绛雪聽了黃生此番話,安慰正在哭泣的黃生,說:“既然這樣,你也不必難過。我,我這就去叫香玉來“說罷,绛雪走出書房,喚來香玉.香玉走入書房,黃雲亭見她 頓時憂愁盡消,喜不自勝握着香玉的手,含情脈脈地看着她.香玉與黃生釋解思念之情,相擁一起。绛雪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離開了書房。
夜裏,香玉與黃雲亭溫存。白日的時候,黃雲亭公子寫詩作畫,香玉爲其研墨,二人情深尤如夫妻。黃雲亭用賣畫掙來的錢爲香玉買了一支金钗,爲她戴钗,香玉即喜又羞。
三更深夜,香玉悲泣,绛雪關切安慰說:“玉妹,你即将遭遇不幸,這也是劫數難逃。 香玉回道:“雪姐,你對黃公子,他也不是沒有感念之情.我此番遭劫,還不知何日才能脫身“.香玉若有所思,又說道:“他是凡人,壽數有定,就請你與公子作好.。”绛雪聞言,面露爲難之色,和聲解釋道:“玉妹,代人作婦的事,我是斷做不來的.姐妹相擁而泣.
一天,香玉神情凄慘地進來,說:“我都留不下來了,我今天就是來和你告别的。”
黃雲亭問:“你要到哪裏去?“
香玉用袖子擦眼淚說:“這是命中注定的,時半會說不明白。當初作的詩,今日就要應驗了。佳人已屬沙吒利,義士今無古押衙,可以算是爲我作的.。”
黃生追問她是怎麽回事,香玉也不說,隻不停地在低聲哭泣,竟然整夜沒有睡覺,一大早就離去了,黃生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