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晁面色沉靜,并未将胳膊受傷這件事放在心上。
楚靳城瞅他一眼,冷聲說道:“是不至于,以你的頭腦就算是人殘廢了,也能讓那些人死。”
話是沒說錯。
虞晁沒将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另一隻手繼續劃着,“距離岸邊還遠得很,省點力氣,你放下我會輕松很多。”
“你以爲我願意拖着你?”
楚靳城毫不留情,直接說道:“以你女兒跟我老婆的交情,虞月要是知道你死了哭死過去,我老婆肯定心疼她。”
他舍不得讓慕顔心疼。
所以啊,就算把這老頭罵的半死也得帶着。
四月的天氣,海水很是冰涼。
雖說不怕凍,但倆人在海水裏邊浸泡了幾個小時,鐵打的身體也遭不住這麽傷害。
“小子,天上有光。”
虞晁突然停了下來。
楚靳城也注意到了,他那雙如墨的眸子格外深邃,嗓音沉穩,“是古族的飛機。”
夜空中的光點逐漸變大,正是朝着這片海域的方向而來。
“你那麽确定?”虞晁自是知道這一點,“說不定是仇家呢。”
楚靳城也不忙活遊了,冷漠地睨他一眼,“你當慕族是什麽地方?”
就憑那群廢物,也敢在慕氏古族眼皮子底下放肆?
能逃離這裏都不錯了。
氣氛輕松了不少。
虞晁也是有些累了,浮在海水中休息片刻,“要不要打個賭,猜猜來的人會是誰。”
“沒興趣。”
楚靳城眼神依舊冷漠,注視着他,“不用在我身上下套,不管來的人是誰,你都沒有機會殺人了。”
一門心思隻想複仇。
不過,閑暇猜猜也無妨,楚靳城薄唇微扯起一抹淺弧,語調寡淡,“老頭,你女兒肯定不在飛機上。”
笃定的語氣。
虞晁笑容很淡,回道:“這樣很好。”
“是啊,反正你也孤寡十幾年了。”楚靳城知道他心如磐石,就沒想過勸他收手,“你要是換個地方造殺戮,說不定我還會給你撥一批人馬助力。”
血雨腥風的熱鬧嘛,他愛看。
但他不該把地點定在慕族。
聞言,虞晁沉眸中升出幾分欣賞,沉聲說道:“你小子,想法跟他們不同。”他挺喜歡的。
可是啊,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從沒想過回頭。
楚靳城很清楚,眉頭上挑起,“你有這閑心,不如想想等進了古族怎麽過我嶽父那關。”
就算他和慕顔不計較。
但一族之長的威嚴,豈容他人挑釁的。
虞晁故作歎息,道:“我以爲,你怕的人隻有慕顔那丫頭一個呢。”
果然是個油鹽不進的固執老頭。
楚靳城盯着他深看了幾眼,隻道了四個字,“好自爲之。”
言盡于此,多說無益。
說完,他從腰間掏出一柄刺刀來,刀柄上有個凹槽,按下後亮起一道幽紫的燈光。
不耀眼,但卻足以讓人發現。
“你還有用刀的習慣?”虞晁随口一問。
他做過調查,此人平日裏隻喜歡用槍。
楚靳城:“我兒子送的。”
閻朔精挑細選出來賄賂他的,爲了分一些慕顔的時間。
刀他收了。
時間嘛,做什麽大夢呢。
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