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所及是一片荒蕪。
“什麽鬼?那裏還有一片瘴氣林呢,這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
楚靳城目光深邃:“繼續往前開,都别下車。”
“好。”
君逸琛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他對這裏不熟,聽他的。
兩個小時後,車子駛出那片區域,隐約有水流的聲音傳來,周圍有一片不小的湖泊。
“停車,原地休息五分鍾。”
楚靳城帶着慕顔下車,目光掃過衆人,吩咐:“不要随意走動,别碰這裏的任何東西。”
落笙一群人都是很聽話的。
但君逸琛那邊,有一名屬下壓低了聲音開口,表達着一路來的不滿,“老大,我們是來營救大少的,爲什麽要聽一個外人的命令?”
聞言,君逸琛皺眉:“注意言行,以後别再讓我聽見。”
沒有誰聽誰的命令,楚靳城明顯對這裏比較熟悉,自然聽他的。
“是。”
但那人心裏仍有些不滿,覺得那人不過是仗着他是元首外孫的身份,才比較神氣。
他咬了一口幹糧,撿起一顆石頭往旁邊的沙石地裏扔去。
隐約有一個黑色的小鉗子冒出頭來。
那人心下疑惑,走過去看了眼,但還不等他彎腰,腳底下的沙石突然松動,一雙黑色巨大的鉗子猛地紮進他的作戰靴中。
順着往上刺進腿部,淌出一點血來。
“什麽東西?”那人反應及時,趕忙掏出軍刀刺去,但堅硬如殼。
黑影閃過,隻見楚靳城将人一把提起扔到湖泊邊,朝着那沙地裏冒出頭來的東西開了一槍。
緻命點,直接暴斃。
“食人蟻,這沙地下到處都是。”
話音落下,隻見沙地上又冒出幾隻來,體型頗大,明顯是被血腥味吸引出來的。
楚靳城目光冷漠的瞥向受驚的那人,冷冷地道:“再添亂,我先一槍殺了你。”
“……”那個屬下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背脊冷汗連連。
衆人也是一陣後怕。
怪不得,剛才不讓他們下地,這地方處處危機四伏。
君逸琛神色也有些不好,爲那人的莽撞道歉,“楚表弟,我會看緊底下的人。”
楚靳城懶得跟他掰扯,示意衆人上車,繼續前進。
晨曦一路上話很少,不知道雷辰野的消息,她心裏很不安。
“顔姐,還有多久才能深入大本營?”
慕顔知道她着急,但這地方很大,“最快,今晚。”不驚動極惡之地内部人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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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這片荒蕪之地,遠遠的隐約可見一片建築冒出頭來。
洛嶼眼尖,“姐,那是什麽地方?”
慕顔語調清冷:“駐紮在外圍的守衛,不足爲懼。”
“那我們,直接闖過去?”君逸琛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
“你想暴露的話,可以。”
“……”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草叢突然晃動了一下,隐約有人影閃過。
牧塵停下車來。
車窗降下,子彈透過茂密的草叢射了過來,似有一道悶哼聲傳來,應是打中了。
爲防止提前走漏消息,慕顔幾人下了車,确定生命體征。
撥開那一米多深的草叢,衆人接下來看見的一幕——
那是一個肮髒的連乞丐都不如的男人,他正彎着身軀,用手中的刺刀剜着旁邊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然後……
素來見慣了血腥場面的慕顔,突然忍不住彎腰幹嘔起來,胃裏一陣不适。
“嘔……”洛嶼也跟着幹嘔起來,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寫滿了惡心。
楚靳城将慕顔攬進懷裏,遮住她的視線,眸底掠過一抹殺意,擡手直接朝着那人開了一槍。
“别……别殺我……”
察覺到危險,那人迅速躲開了,子彈偏離了幾公分,落在他的胳膊上。
“我……我是從裏面逃出來的,别殺我……”
那人模樣狼狽幹瘦,枯黃的眸子裏盡是恐懼,縮在草叢裏瑟瑟發抖。
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正常。
楚靳城氣息冷絕,目光睨向一邊的落笙,“扔到河裏去,帶過來問話。”
“是。”
落笙喊了兩名屬下将人帶走,爲防止意外,還是将他的雙手拷住。
楚靳城帶着慕顔來到車邊坐下,遞給她一瓶水,手掌溫柔的輕拍着她的背脊,眉宇間裹挾擔心,“顔顔,還難受嗎?”
慕顔搖頭,“沒事了。”
說來也奇怪,以前再血腥的場面都見過,不知是不是那一幕太過惡心的原因。
洛嶼正在吃奶糖緩解着剛才的反胃,他遞了一顆過去,關心地問:“姐,要不要吃一個?”
甜食能緩解人的心情。
“真沒什麽事。”慕顔淡笑了聲,還是伸手接過,她将糖紙剝開以後喂給了楚靳城,“你替我吃。”她不愛吃甜的。
“好。”楚靳城聲音溫柔寵溺。
剛才被他嫌棄的奶糖,此刻正慢慢地咀嚼着吞了進去。
隻要她人沒事,一切都可。
落笙将那人扔在地上,禀報:“爺,這個人精神好像有些問題。”癫傻癫傻的。
那人身上有槍傷,沒什麽力氣,突然聞到了什麽氣味般,兩眼發光的盯着洛嶼的方向。
洛嶼眼神陰郁清冽,“看什麽,髒東西!”
楚靳城眼神危險的眯起,讓人拿了一袋雞腿過來,沒給,聲音冷冽道:“問你什麽答什麽。”
那人想撲上去,但身體被鉗制住動彈不得,隻能瘋狂的點頭。
顯然饑餓到了極點。
“從哪逃出來的?”
那人沒什麽力氣,說話也不太利索,“監……監獄……”
楚靳城冷聲逼問:“這一周内,可有從外面抓進來的犯人?”
那人腦袋如搗蒜般點着,眼睛一直盯着雞腿。
晨曦拿出雷辰野跟君緻遠的照片,“見過這兩個人嗎?”
那人眼裏隻有食物,搖着腦袋。
見狀,楚靳城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氣息如死神般可怕:“看清楚再說,不說清楚剁了你!”
那人似乎被吓住了,身體顫抖着頓時老實了,饑餓與恐懼充斥在腦中,隻能認認真真地盯着這兩張照片。
看了許久,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了指其中一張照片。
“好像……見過……”
那是,君緻遠的。
晨曦的心頓時沉入谷底,君家的人在這,那麽她家面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