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莊園内挂了白，莊園内一片寂靜。
慕顔幾人到的時候，是龍風眠出來迎接的。
他清潤的臉龐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卻掩飾不住眼底深處的悲痛：“麻煩你們了。”
沒有道謝。
他們之間的關系，說謝謝反而顯得生疏客套。
楚靳城看他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麽冷漠的話，隻道：“天色晚了，今晚先在龍家住着，明天再回帝國。”
“好，我馬上命人去安排房間。”
慕顔淡聲問：“龍皇呢？”
龍風眠：“在他的房間。”從昨天進去到現在，一直不曾出來過。
确保安全後，他沒有派人去打擾。
“哦。”
慕顔淡淡的應了聲，也沒再多問。
幾人一起步入莊園裏的别墅，見到了虞月，她的記憶還沒有恢複，但顯然已經适應了龍家的生活。
晚飯過後，管家從樓上走了下來，他恭敬地朝着慕顔彎腰。
“慕小姐，老爺在書房，想跟你談些事情。”
“好。”
慕顔起身跟着管家一起上樓。
書房内，龍皇站在窗戶前，渾濁的眸子靜靜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他才轉過身來，沉聲道：“慕顔，你來了。”
他的聲音蒼老，那雙渾濁的瞳孔裏透着一些紅血絲。
整個人的精神狀态并不是很好。
慕顔緩步來到椅子上坐下，淡聲道：“一把年紀了，難道還想不開？”
以他老人家的心理素質，不至于。
龍皇搖搖頭，眼底深處盡是疲憊：“丫頭，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人很失敗？”
親生兒子在眼皮底下天天晃蕩，他卻從來都沒有察覺到龍清策已經恢複了記憶，想起了曾經黑暗的往事。
也從沒想到，他在暗地裏精心策劃了那麽多。
“失敗談不上。”
慕顔拿起管家倒的茶，聲調平緩：“你覺得自己虧欠他，所以從不約束他，對他不像對龍風眠那樣嚴厲狠心，縱着他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從某種角度來看，龍皇對龍清策的溺愛更多一些。
如果不是在帝國海邊露了陷，那個人的隐藏幾乎天衣無縫。
沒人會将龍清策與761所長聯想在一起。
龍皇自嘲一笑：“可我終究是沒有弄懂他。”
一起生活那麽久，他竟從來都沒有發現自己兒子那邪魅不羁的笑容下，藏着那麽多的痛苦悲傷。
“他不願葬在龍家，這大概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他枉爲人父。
慕顔盯着老者那雙悲痛有些泛紅的眸子，沒有勸。
龍清策說不恨龍家，可也不願葬在龍家。
說到底，他是對龍家沒了任何留念……
龍皇來到椅子上坐下，重重的歎息一聲：“慕顔，他的遺體已經……”
“火化了。”
慕顔神色很淡：“老管家按照他生前的交代，将骨灰灑了。”
龍皇眼底的紅血絲很重，他盯着慕顔，聲音悲痛地問道：“骨灰，真的是他的遺體嗎？”
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可他卻仍是忍不住往這方面想。
聞言，慕顔半眯起眼眸：“我們去之前，老管家已經将他的遺體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