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慕顔之前交代過,所以以墨不敢等,他聽話的按時吃飯。
傭人備餐很快。
慕顔和楚靳城在餐廳吃飯,以墨就在旁邊安靜的坐着。
不吵不鬧。
如個小天使般。
吃完飯後,慕顔朝以墨招招手。
以墨走了過去,睜着晶亮的銀眸望着她。
慕顔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說道:“以墨,你的父親龍風眠在莊園裏,下午轉來的。”
她不會讓以墨跟龍家的人碰面。
那會,他正好在跟私教上課。
接到龍風眠後,她一直忙到現在才有時間。
以墨聽完,瞳孔微微縮了下。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慕顔,睫毛微顫,似是想要确定其中的真實性。
慕顔知道他想問什麽,她輕聲說道:“人在醫療室,沒醒。”
以墨愣了下,想起女子之前跟他提過的情況。
他微微點頭,那雙細嫩的小手卻是不由微微的握緊。
心裏,既害怕又緊張。
慕顔也不催他,她耐心的問道:“你想去看看他嗎?”
他雖然年紀小,但有知情權。
去不去,他自己做選擇。
她不逼迫。
以墨站在原地,突然沉默了下來。
約莫過了幾十秒,他仰起腦袋,朝着女子認真的點頭。
醫療室内。
床上的男人靜靜地沉睡着,那張俊逸的臉龐上,罩着氧氣罩。
呼吸均勻。
輸液瓶滴落的聲音,清脆的響起。
慕顔兩人沒有進去,他們坐在院子裏等待。
以墨朝着病床走近,他低頭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他的父親。
腦海裏,突然浮現起一片嗜血殺戮的場面。
畫面裏,他高貴溫柔的母親,拼死護着他。
“以墨,快跑……”
耳邊,似是仍在回蕩着女子凄厲決絕的聲音。
以墨的身體突然變得緊繃起來,眸底閃過一抹焦急。
他眼睜睜看着那道美麗的身影倒入血泊中,想要救她卻無能爲力。
而他,則被敵人劫走徹底的暈了過去。
以墨搖了搖頭,将腦海裏那令他恐懼害怕的畫面,搖散。
盯着他父親那張安靜的面容,以墨張了張嘴,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眼眶有些酸,心裏非常的難受。
他想哭。
但父親告訴過他,他是小男子漢,即使流血也絕對不能哭。
以墨仰起腦袋望着天花闆,看着那昏黃的燈光,将心裏升起的負面情緒給逼退了回去。
父親,我不哭,我勇敢。
你也……醒過來好不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以墨全程都安靜的站在病床邊,低頭注視着床上的男人。
一站,便是一個小時。
直到吊瓶裏的藥水滴完了,他才動了動身體。
與此同時,落笙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他拿着藥瓶給龍風眠換藥。
以墨讓開一些位置,看着自己沉睡不醒的父親,璀璨的星眸突然銀芒大盛。
神情,十分冷酷。
僅一瞬間,又恢複如初。
落笙低頭間,恰好瞧見了那一幕。
再細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仿佛,那些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她暗自詫異,是他看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