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起碼的智商,她還是有的。
這軍衆一上來,就直接說自己冒充太子丫鬟,拿的也是假的太子令。
是爲何意?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活着回去!
亦或者說……
這位六世子景狂,沒打算讓自己活着回去!
有這軍衆此話爲擋箭牌,那即便是自己死在了這裏,蘇寒要找尋景狂的麻煩,景狂也可以将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這一瞬間。
春玉終于明白了,蘇寒爲何會給自己那件内甲。
又爲何,會讓自己前來,而不是召宣内宮大監!
一切都是陰謀!
而自己,隻不過是漩渦當中的那枚炮灰罷了!
春玉心中生出了恨意。
不僅僅隻是對六世子,還有對蘇寒的恨意!
但她不想就此死亡。
還是凄厲的大喊道:“我沒有冒充太子丫鬟,這太子令也不是假的,六世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觀察一番,以六世子殿下的見識,不可能不認識太子令!”
“大膽!”
那内衛直接喝道:“殿下查看與否,也是你區區一個卑賤下人可以左右的?你既然來到了聖海山,那殿下說你是假的,你就是假的!”
春玉渾身巨震!
她算是明白,今日自己必死無疑了。
仇恨的情緒湧上心頭,春玉不知從哪裏來了勇氣。
“憑什麽?我問你憑什麽?!”
“太子殿下此刻就在東宮之中,你們若真有膽,大可以去詢問太子殿下,拿我一個下人出氣算什麽本事?”
“聖海山多年來一直與皇室相争,誰不知道六世子爲八世子賣命!”
“而今太子殿下歸來,你們就要将怒火,發洩在我們這些下人身上?”
“太子令是真是假,你們心中清清楚楚!”
“我春玉毫無背景,就連名号都是内宮所賜,若無太子命令,豈有天膽前來聖海山!”
“六世子不顧蒼生,草菅人命,我春玉今日可以死,但我就算是死,也絕非聖海山亡魂!”
“這紫冥,從來都是屬于皇室,而不屬于聖海山,你們等着便是!”
“早晚有一日,太子殿下會率皇室禁軍血洗聖海山,掌控紫冥大權!”
“屆時你們這幫草莽走狗,都将被斬于禁軍血刀之下,爲我春玉陪葬!!!”
她語速極快,更是讓那軍衆和内衛都愣在了原地。
誰也未曾想到,早已經養成了奴性的春玉,會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該死……”
内衛盯着春玉:“你真是該死!!!”
“我該不該死,皇室說了算,你還沒有資格!”
春玉近乎是尖聲喊道:“我在皇室内宮長大,生是皇室的人,死是皇室的鬼!而你們聖海山,都隻是一群狂妄無知,自不量力的混蛋罷了!”
“你狗膽!”
内衛冷喝一聲,蓦然伸手朝春玉拍來。
六世子要見春玉,這内衛不會将春玉擊殺,可至少要給她漲漲教訓。
“砰!”
手掌拍在春玉腦袋之上,立刻有悶響聲傳出。
“嗯?”
内衛和軍衆,同時眼瞳一縮。
春玉已經閉上了眼眸,等待死亡降臨。
可随着那悶響聲傳來,她的身影隻是後退了數步,感覺額頭有些生疼,卻并未傳來破碎之感。
她微微一怔,旋即睜開眼眸。
隻見自己的身上,正有一道雪白色光華浮現。
正是這光華,将内衛的攻擊阻攔了下來!
“那件内甲?”春玉心中暗道。
她隻知蘇寒給她這件内甲,是爲了防身,卻不知内甲究竟是何等物品。
本以爲蘇寒對她過于利用,這内甲也強不到哪裏去。
萬萬沒想到,連川王府内衛的攻擊都可阻攔。
“這是何物?”
内衛冷哼道:“區區婢女,竟敢盜竊紫冥铠甲,該當何罪!”
“盜竊?”
春玉露出冷笑。
話已出口,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此乃太子殿下賜予我的内甲,就是爲了防止你們這種宵小狗急跳牆!”
“想殺我,你要先問問太子殿下同不同意才是!”
随着這些話的落下,春玉心中對蘇寒的恨,也迅速消散。
其一是因爲這内甲。
其二……
她爲奴一生,能說出方才那些話,已無任何遺憾!
今日即便是死,她春玉起碼也爲自己活了一次!
“你本不是太子身邊丫鬟,不過冒名頂替而已,如今被我等察覺,還敢在這裏胡言狡辯,當真膽大包天!”
内衛冷哼當中,再次朝春玉抓了過來。
僅從修爲上來說,兩者差距巨大,春玉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想法,甚至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内甲若能保住自己,那就算自己幸運,太子殿下尊重了她這條卑賤的生命,并沒有隻是單純的利用她。
若保不住,她也活夠了這厭惡的人生,一死了之!
“砰!”
内衛抓在春玉身上,再次傳出悶響聲。
這次春玉并未閉眼,其心中自然還有對生的渴望。
身影略微後退,仿佛有大力推動了自己一下。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不适!
這内衛的實力,還沒到隔着至尊天器,都能将春玉硬生生震傷,亦或者震死的程度。
“哈哈哈哈……”
到此刻爲止,春玉也算是徹底明白,這件内甲絕非凡物。
她大笑出聲,甚至帶着些許張狂和嚣張的味道。
“堂堂川王府内衛大人,在我毫無反抗的情況下,居然還無法将我一個卑賤的侍女如何?”
春玉盯着對方:“僅憑這一點,普通丫鬟可能做到?我說我是受太子殿下調令而來,你信還是不信?”
内衛雙眸陰冷,心中有怒火升騰而起。
曾幾何時,一個丫鬟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嚣張了?
但他更清楚的是,他就算施展全部實力,也不可能将春玉如何。
因此。
他隻能陰沉道:“信與不信,我說了還不算,待世子殿下明察之後,自會驗證你的身份!”
随着話音落下,内衛修爲之力幻化成大手,一把将春玉抓住,直接進了川王府。
内宮侍女和王府侍女,身上穿着是不一樣的。
一路所過,不知多少川王府下人看到了春玉,臉上都是露出惋惜與可憐之色。
在她們看來——
一名内宮侍女,身份在聖海山本就敏感,又被如此粗暴對待,應當是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