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沒良心的小混球兒!昨天還一口一個大爺地叫着,老子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可特麽的,今天倒好啊,直接開口閉口就是老頭兒、老頭兒的了!你這小兔崽子,難不成明天就要管我叫糟老頭子啦?”一個滿鬓斑白但卻十分精神的老頭罵道,看着那睡眼朦胧的年輕人,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麽,但那話語就像是被卡在喉嚨裏一般,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吐露出來。
他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仿佛有無數的情感在其中翻湧着,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讓他無法表達。最終,他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氣聲沉重而悠長,仿佛包含了他所有未說出的話語和無盡的憂愁。
“這趟完了,老子就不幹咯。”老頭閉上眼睛說道。
“啊?爲什麽,老頭,我看你還生龍活虎的呢,昨天在望陽鎮還帶我去了那春樓去耍,待的時間比我還長,難道昨天你就……再起不能?”年輕人有點疑惑和回味的說道。
“咳咳,滾滾滾,你個沒良心的,老子拿我私房錢招待你,你沒看到周圍這麽多人嗎?說話這麽大聲,老子一世英名就這樣悔了啊!”那老頭看着周圍望着他們二人竊竊私語的其他仆人頓時老臉一紅罵道。
“看啥看啊,再看眼睛給你們挖下來!”那年輕仆人也是個急性子,周圍的人都在笑老頭當時就忍不了了,指着那些仆人就喊道。
老頭看着這個與自己交談甚歡的年輕仆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不禁喃喃自語:“真是像極了老子年輕的時候啊!這脾氣也是如此火爆。”然而,就在年輕仆人準備上前與其他仆人展開一場激烈的“理論”之時,老頭連忙滿臉無奈地伸手拉住了他。
此時,老頭面帶微笑,對着其他仆人說道:“大家夥兒都别這麽急躁嘛!這天兒本來就夠熱的了,如果再打上一架,豈不是更熱了?所以呢,大家都消消氣,笑笑老頭我的囧事就算了,大家開心就行”說罷,他還輕輕拍了拍年輕仆人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些仆人們剛看到那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仆人過來時心裏還有些害怕,但當他們看到那個老頭攔住了他之後,立刻又變得嚣張起來。他們正想嘲笑這個老頭和年輕人一番,卻見老頭變得更加谄媚,甚至拉着一旁發愣的年輕人一同跪了下來。
正當其他仆人臉上充滿疑惑或是不屑的神情之時,後方一輛裝飾更爲華麗、材質更爲上乘的馬車裏突然伸出一顆腦袋,這顆腦袋的主人是一個面色兇狠,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子,他惡狠狠地瞪着那些仆人,嘴裏還罵道:“你們這些狗東西!要造反嗎?”
衆人聽到這句話後,紛紛回頭張望,當他們看到那張兇狠的面孔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仿佛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怪物一般。有些人甚至忍不住顫抖起來,雙腿發軟,幾乎要跌倒在地。
那是他們的主人,當地豪強之一黃家的家主黃二爺!這個車隊可是他爲了自己家族的前途而精心準備的!這些貨車中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東西,連黃二爺獻殷勤的對象——修煉者都十分重視。
他聽說了必經之路也就是俠山那裏山賊勢大,所以大費周章地将黃家将近七成的仆人都叫來充當護衛,黃二爺的三個學過武的兒子也在其中,他還雇傭了龍須镖局的五十六位可以以一敵十的镖師且大都是九品武者其中更是有七個八品武者!但代價也是很大的,黃家大半的資産都投入其中,如果失敗,車隊被劫,那對黃家簡直是滅頂之災!
“還不給老子打起精神!東西要是丢了一點兒,老子把你們皮扒了!”黃二爺滿臉兇相威脅道,那些仆人早就吓得跪地磕頭,直說:“饒命!”
黃二爺的大兒子見狀也趕快用鞭子将這些跪在地上的低賤的奴仆打得嗷嗷叫,那老頭和年輕仆人也在其中挨了好幾鞭,等一切回歸正常後,黃二爺的大兒子才拿着鞭子指着車隊道:“還不快點跟上,一群豬狗!”
豬狗們連連稱是,沒有絲毫怨言,似乎真的是被打也是他們應該的。
黃二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換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又探回車中,馬車裏十分豪華,座位都鋪着柔軟的絲綢坐墊,上面還繡着精美的圖案。馬車内壁裝飾着華麗的綢緞和金色的花紋,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在馬車内的中央,擺放着一張小巧的桌子,上面鋪着精緻的刺繡桌布,擺放着一些新鮮水果、糕點和美酒。黃二爺眯起眼睛,将目光投向對面那個身穿道袍、身姿飄逸如仙的中年道士身上。他輕輕地咽了一口唾沫,聲音略微低沉而又充滿敬畏地小聲說道:“仙人……大人……”那兩個字仿佛被他特意拉長了一些,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尊崇與惶恐之意。
那道士點了點頭,拿起一塊糕點一口吞下後又喝下一杯酒,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卻是一個豆豆眼,頓時仙風道骨的風範減弱了不少,他開口道聲音十分尖細:“黃家主幹得好,這些凡人就該打!”黃二爺頓時心花怒放但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謝仙人大人誇獎!謝仙人大人誇獎!那我家那三個兔崽子的事?”
那道士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但轉瞬即逝:“不急不急,如果車隊能順利到達,那麽三位公子加入萬丹山的事自然也會十分順利,我定會在吳師兄那美言幾句的。”
黃二爺的心髒跳動速度明顯加快了起來,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而當他聽到那位道士說出的話語之後,心中更是湧起一股強烈的激動情緒,讓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謝謝仙人大人!仙人大人真是……”
那道士擺了擺手,說道:“别急,黃家主,三位公子是有加入我們萬丹山的資格但也要吳師兄檢驗三位公子是否具有靈根,沒有靈根的話就算有資格也無用。”說完再次閉眼,不再說一句話。黃二爺剛想問靈根是啥但看見那道士不想說話的樣子也就不敢再問隻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如坐針氈。
馬車外,衆多仆人緊緊跟着黃二爺所在的馬車,其中也包括那老頭和嘴裏低聲罵罵咧咧的年輕仆人。“他奶奶的,這黃家可真畜生!”那年輕仆人罵道。
“你可少說兩句吧,聽老子一句勸,改改你那暴脾氣吧,不然以後要吃虧啊!”老頭一臉正經地勸道。
“大爺,我知道我這暴脾氣不好,但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年輕仆人紅着臉說道,不等老頭開口,那年輕仆人已經紅了眼:“大爺,你知道嗎,我是一個家生仆,我娘是一個女婢,從小我就生活在黃家,天天過得像狗一樣要,還要對那些黃家子弟的點頭哈腰,被他們打或是戲弄都隻能打碎牙齒咽下肚,每次我都會找我娘哭訴,我娘也告訴我要忍,要改改我的暴脾氣,可是結果呢,我娘被誣陷偷了黃二爺某個得寵的妾的錢被活活打死,到死也沒有争辯和反抗隻是苦苦哀求放過我,而我也被打了個半死扔回了我的‘家’,幸好我命硬活了下來,期間沒有一個人來找我,一個人也沒有,等我傷勢稍微好點後,我被安排了最苦最累的活,得到的月錢也遠遠低于其他仆人,那發錢的總管還美其名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