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歸阙騙人,他說這糖丸比我還要甜,結果卻是苦的,可那些小狐狸爲什麽吃得這麽開心。
不過神奇的是,在我吃下這糖丸之後,手臂上的痛苦減輕了許多,那灼燒的感覺也沒那麽強烈了。
我有些驚訝的掃了一眼胡歸阙,他這糖丸竟然這麽有奇效,難怪那些小狐狸們那麽喜歡。
“感覺怎麽樣?”胡歸阙眼神擔憂的看着我。
我的心情很是複雜,胡歸阙其實挺好的,作爲朋友的話。
那……和他做朋友吧。
想到這裏,我回道,“好多了,謝謝你的糖丸。”
“不客氣。”胡歸阙眼神沉沉的看着我,我别開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向胡歸阙。
此刻我滿手臂都是綠色的膏藥,冒着陣陣青煙,很快整個客廳都被煙霧所籠罩,把煙霧警報器都給整響了。
黎殊這個解蠱的方法就還挺特别的,好在吃了胡歸阙給的藥丸之後那膏藥帶來的疼痛還能忍受。
煙霧散去之後,綠色的膏藥變成了黑色,黎殊将變黑的膏藥揭下,一些黑色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被粘在那些膏藥貼中,還在扭動着,看得我頭皮發麻,汗毛豎立!
這小蟲子就是屍蠱嗎?怎麽看起來比之前的血絲蠱還要令人惡心!
“這是全拔出來了嗎?”我問黎殊。
黎殊搖頭,我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還沒有完全拔除?
可是我的手臂此刻已經恢複成了正常的顔色啊,我以爲屍蠱已經被拔除了,結果還沒完。
黎殊緩緩的掏出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匕首,不知爲何看到他的這把匕首我就感到手臂泛起陣陣的疼。
“最後一步。”
黎殊說着舉起匕首湊近我的手臂,然後對我說道,“你忍着點。”
我,“?”有種非常強烈不好的預感。
接着我感到肩膀上搭上了一雙手,我扭頭一看發現胡歸阙正站在我的身後,雙手正搭在我的肩上。
幹啥呢這是?
我面帶疑惑的轉過腦袋,下一秒我就看見黎殊拿着那寒光四溢的匕首往我手臂一劃!
刹那間,鮮血湧出,血中還帶着一絲黑色小蟲子!
這一舉動讓後知後覺的我終于反應了過來,我嗷的一聲慘叫,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下一秒又被胡歸阙的雙手給摁了回去!
我說他怎麽站在我的身後,原來是因爲這個!!
“别動。”胡歸阙說道。
血肉被劃開的感覺讓我又疼又恐懼,偏偏胡歸阙還把我摁在椅子上,加上黎殊拿着匕首用刀尖在我的傷口處翻找着什麽,我恨不得自己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胡歸阙的聲音響起,“在找屍蠱的蠱母時,你必須保持清醒。”
還要保持清醒?這究竟是什麽酷刑!
“之前你給我吃的東西還有沒有,再給點?”我問胡歸阙。
大女子不拘小節,該示弱的時候還是要示弱,主要是這疼痛和對我眼睛的沖擊力太大了,我真想直接暈過去。
胡歸阙搖了搖頭,“那東西雖然還有,但對你來說一次性不宜吃太多,小仙兒,忍忍。”
我咬緊牙關,既然胡歸阙都這麽說了,那看來是沒啥止疼的方法了。
忍就忍!
“黎殊啊,蠱母啥時候能找到啊?”我語氣虛弱的問道。
黎殊表情冷峻,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我的傷口處,“不好說,如果這個傷口沒有找到蠱母的話,那就得再開一刀。”
啊?
“如果兩刀都沒有,那就三刀,以此類推。”
我,“……”
我此刻呆滞得不像話,黎殊是魔鬼吧?
新的心理陰影誕生了。
不出所料,黎殊沒有在我的這處傷口找到蠱母,他就真的再劃了一刀,我再次嗷的一聲慘叫,又被胡歸阙給摁了回去。
黎殊在我手臂上劃了五刀,胡歸阙摁了我五回,偏偏還不能暈過去還要保持清醒!
我記仇的小本上又多了一個人,除了截我氣運的那人外,再加上給我下屍蠱的人!
終于,黎殊在我手臂上第五道傷口處找到了蠱母。
蠱母被黎殊的刀尖給紮住,然後挑了出來,我以爲這蠱惑跟之前血絲蠱的蠱母一樣是條醜陋的蟲子,可這屍蠱的蠱母從外觀上來看,竟然更像是一塊圓潤的黑曜石,随着轉動還會反射出不同的光芒。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條蟲子,那可以反射光像是黑曜石的東西是這蠱母的殼,就好像一隻僞裝成石頭的甲殼蟲。
“總算是找到了。”黎殊欣慰的笑了。
我虛弱的笑了,要是再找不到的話,我的手臂就沒有地方再下刀了。
“淩仙姑娘,你的屍蠱這下算是徹底拔除了。”
我輕輕點頭,“謝謝你啊黎殊。”
我的新心理陰影。
好在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太客氣了,對了,這蠱母你要不要留着做個紀念?”黎殊将紮着蠱母的刀尖遞到我的面前問道。
我吓得往後一躲,腦袋磕在了胡歸阙的身上,胡歸阙的大手穩住我的腦袋,在我腦袋上輕輕揉了幾下。
“這玩意兒能要?”我驚訝的問道,忽略了胡歸阙的小動作。
黎殊點頭,“嗯,這蠱母現在算是廢了,對人造不成任何威脅,可以養着當個寵物玩兒。”
“咦~”
我嫌棄的撇嘴,誰要一隻蟲子當寵物啊,而且還是差點害死我的蟲子。
“不要了吧,直接踩死吧。”我說道。
“也行。”
黎殊将刀尖上的蟲子抖在地上,擡腳就要踩上去,就在此時我的耳邊傳來一陣尖叫和呼救。
“别殺我,别殺我,誰救救我呀,不要——”
“嗚嗚嗚嗚,我不想死——”
什麽情況??
我震驚的将目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來自黎殊腳下……
不會吧,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我竟然聽見蠱母在求救?
它說它不想死?
它不想死,難道我就想死嗎?
黎殊一腳下去,然後還碾了幾下,當他移開腳時,蠱母已經被踩得稀巴爛了。
但那聲音卻沒有消失,那聲音一直在求救的同時還在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