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斬草要除根,就在下一秒禁锢着男童的那個賊人就發狠的一把擰斷了男童的脖子。
賊人是下了狠手的,男童瞬間沒有了生氣,腦袋耷拉着,脖子和腦袋隻剩一層皮相連,隻是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眼睛還死死的盯着這一行賊人。
這些賊人将男童一家人的屍體随意丢棄,又将這家裏洗劫一空,這才滿意離去。
離去的人并沒有發現男童的身上冒出了黑氣,他死後怨氣沖天,逐漸将整個小院都籠罩……
男童被扭斷的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支棱在脖子上,那雙本來已經毫無生氣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賊人離開的方向。
最終整個小院在怨氣的籠罩之下消失了。
而那些賊人最終以各種慘烈的方式死去,有的被野獸撕咬成幾塊,有的溺水被水裏的魚啃噬得坑坑窪窪,而且動手殺男童一家的那幾人死狀尤爲凄慘,他們複刻了男童一家的死法,但更爲慘烈,幾乎人人都沒有留下全屍,這是男童的報複。
報複完這些人之後,男童帶着死去的家人再度消失了,再次出現時是十多年前,在這個人販子村……
那時這個村還沒有這麽猖狂,一切都在羅神仙某一天誤入了男童的領域開始。
男童需要力量來修複家人的魂魄,甚至想讓家人複活,于是便和羅神仙達成了交易,他會庇佑整個村子的人,而這個村子的人隻需要爲他提供一些人的魂魄……
隻不過他有一個禁忌,就是無論這個村子的人如何作孽,都不能傷及孕婦和孩子,否則将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或許是這些年過得太過于順風順水了,以至于讓這個村子的人忘記了邪神的禁忌,竟然對孕婦和孩子下手……
這個村子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都是自作自受,村子的人違背了邪神的禁忌,于是邪神便懲罰他們和那些賊人同樣的死法。
可邪神也沒有想到會冒出我和胡歸阙,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原本的計劃是屠了這個人販子村之後,便去往下一個願意和他做交易的地方,卻沒想到會遇到我們,他的計劃失敗了。
領域崩塌,一切結束。
盼兒也在這時清醒了過來,一清醒過來就看見扭曲已經在逐漸坍塌的領域,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卻在下一秒看見了我,看見我的那一刻,盼兒驚恐的雙眸瞬間一亮,
“姐姐!”她驚喜的喊我,朝着我奔了過來。
我也立刻朝着她伸出手,“抓緊我的手,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我的眼裏滿是希望,我想着出去後,讓盼兒去上學,幫助她離開那個吃人的家庭。
可就在盼兒要抓住我手時,我們中間像是隔了一道屏障,即便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
“怎麽回事?”我震驚開口。
盼兒也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姐姐?爲什麽會這樣,明明我們這麽近,爲什麽觸碰不到你?”盼兒的眼裏重新染上了恐懼還有深深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我将目光看向胡歸阙,忙問道,“胡歸阙,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此刻的我和盼兒就好像是在兩個世界,而且我的心裏湧上了強烈的不安,正感覺很不好。
胡歸阙看了一眼盼兒,眼神中閃過一抹遺憾,他回道,“她之前被邪神控制過,身上已經沾染了邪神的氣息,領域将她默認成了這裏的一部分,她出不去了。”
“什麽意思?”我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盼兒出不去這領域了?”
“對。”胡歸阙點頭,“她會和邪神以及邪神的家人一樣,随着領域的坍塌而消失。”
“可她是人,是人啊!”
我不願相信,依舊拼盡全力的去抓盼兒的手,可這道透明的屏障就像永遠無法跨越的溝壑,我無法碰觸到她。
“很遺憾,她雖是人,但已經被領域認爲是邪神一樣的了。”
我和胡歸阙之間的對話,盼兒自然是聽見了,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她原本還充滿希望的眼睛逐漸灰敗下去,朝我伸過來的手也轟然垂下。
“姐姐,我出不去了,我會死在這裏,對嗎?”盼兒輕聲的說的說道。
我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我知道胡歸阙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騙我的,我咬着嘴唇不知該如何回答盼兒。
“沒事的姐姐,其實在我被爸媽賣到這裏的時候我就沒想過能回去,現在不過是跟之前一樣的結果,你千萬不要因爲我的事而自責傷心。”
“我死在這裏,總比被賣給大山裏當做生育機器好,隻是我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我真的挺想看看姐姐你所說的那樣多姿多彩的世界,想去你說的遊樂園,想去看廣闊自由的大海……”
“姐姐,你替我去看世界吧……”
我知道盼兒想去的地方有很多,随着她聲音越來越輕,我看見她的身體也和周圍一樣變得扭曲。
在領域完坍塌之際,我看見了盼兒那雙晶亮卻帶着遺憾的眼睛……
刺眼的白光閃過,我和胡歸阙出現了之前的岔道上,之前天空中到處叫嚣的人形黑霧不見了,整個村子重見光明,隻是除了之前被胡歸阙保護起來的幾個外地人外,村子裏的原住民都死了。
我呆呆的看着之前小院出現的方向,現在那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我想,如果當初我沒有着急忙慌的回來找盼兒,她會不會僥幸躲過這一劫?
“胡歸阙,盼兒死在了領域裏,那她的魂魄呢?”我有些迷茫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之前賣棗泥糕的婆婆和她母親的靈魂都能開啓鬼門,那盼兒的靈魂應該也可以的。
胡歸阙沒有回答我,而是問我,“你想她和你一起?”
“當然!”我毫不猶豫的回道,“她是一個很好很善良的姑娘,我本想帶她一起回雙月城的。”
胡歸阙垂眸看着我,淡淡的說道,“我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