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怎麽走到這大石頭旁就消失了呢?
難道她發現我了?
我心裏頓時一個咯噔,忙往周圍看去,周除了一些花草樹木之外倒是沒再見到其他活物。
完了,我把奶奶跟丢了,這下怎麽找婚契,怎麽跟胡歸阙交代?
我有些喪氣的往旁邊的大石頭上一靠,誰知道這一靠,我整個人都往旁邊側倒下去!
不是!旁邊不是石頭嗎?我怎麽還靠空了?
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等我揉着腰站起來後,我才發現了不對勁。
此時我面前的場景和之前所見完全不同,身邊哪裏還有什麽大石頭,周圍明明就是一片翠綠的竹林!
竹林中間有一條通往不知處的青石闆小道,我一眼望過去,望不到頭。
但我知道,奶奶現在肯定也在這裏,她應該是順着這條小道往裏走了。
我要往裏走嗎?
想到胡歸阙對我的交代,我隻好硬着頭皮踏上了這條不知往何處的路。
既然胡歸阙讓我跟,那我就應該信任他,隻有這件事徹底解決了,我和淩甯才會安全。
想到我那十四歲的小堂妹,我更加堅定了決心。
我順着這條小道經過了一片又一片的竹林,最終在小道的盡頭,我看見了一座隐匿于林間的古宅。
看到古宅的這一刻,我的心裏泛起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當我看到那兩扇宏偉的銅門時,我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這不是我之前在夢中所見的那兩扇銅門嗎?
推開這門,我見到了宛如仙人的胡歸阙……
而我現在又回到了這裏,噩夢開始的地方。
我在心裏祈禱胡歸阙快點喊人,快點來端了這裏!
我都不敢去推這大門,我總覺得我推了這門會驚動這裏面的東西。
略微想了一下,我便決定翻牆進去,别看我是個女孩子,小時候調皮上樹掏鳥窩這事可沒少幹,所以翻牆這種事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就是我有點低估了這牆,我失敗了好幾次才翻進去。
進去之後我覺得自己兩眼一黑,我想起這個宅子裏有很多院子,我根本不知道奶奶進了哪個院子,那我就隻能一個個的挨着找,找的時候還得提防着被宅子主人發現。
麻了。
我鬼鬼祟祟,蹑手蹑腳的穿梭在這宅子中的院子,我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偷過。
也不知道我是幸還是不幸,我在第二個院子裏尋找奶奶的身影時,還真就看到了。
隻見奶奶此時正跪在一間房門前,上半身伏地,一直在機械般的磕頭。
幹癟的額頭磕破,但流出來的卻不是鮮血,而是濃稠的暗紅色血液,還散發着一股難聞的惡臭味。
“主人,我錯了。”
“我錯了。”
“錯了。”
奶奶邊磕頭嘴裏邊小聲呢喃。
我心中一驚,奶奶口中的主人是誰?會是和我綁定婚契的那個死男人嗎?
我趕緊躲到了假山後邊,緊張兮兮的盯着奶奶的方向,心裏隻盼胡歸阙快點來。
我覺得我頂不太住。
奶奶磕了好一陣,我腿都蹲麻了,才聽見那屋内傳出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行了。”
聲音一出,奶奶立刻停止了動作。
我聽着這個聲音覺得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像我夢中那個死男人的聲音,但我又覺得不是很像。
總之有點奇怪。
“主人,秘方可以賞給老奴了嗎?”奶奶戰戰兢兢的問道。
大清都亡了,我奶竟然還在這兒給鬼當老奴。
屋内傳出一聲冷笑,“事都沒辦成,你還想讨賞?活膩了?”
奶奶趕緊說道,“雖然事情辦得有差,但老奴已經獻祭另外一個孫女了,淩仙那丫頭不成,淩甯也可以的,況且淩甯還未到十八,還是童女,想必效果更好!”
“是麽?”屋内的聲音陰恻恻的,“可我就要淩仙。”
他倒是想得美,不管是我還是淩甯,都不會讓他如願!
“可是……”奶奶的語氣中帶着遲疑,“淩仙有青丘帝君相護,怕是不容易得手……”
不知道是不是青丘帝君刺激了那屋裏的東西,那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打開,發生哐當一聲巨響,一道渾身彌漫着黑氣的身影忽然閃現在了奶奶的面前。
奶奶此時就像是一隻弱小的雞崽,被那黑影掐着脖子提了起來。
他對奶奶剛才所說的話表示很不滿,“就算有他相護又怎樣,我有婚契,他始終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至于你另一個孫女,既然你都送來了,那我自然會收下,犒勞一下我的屬下也是可以的。”
我對這兩個東西恨得牙癢癢,它把我和淩甯當什麽?
我不敢想象如果淩甯不能醒過來,她将會面臨多麽恐怖的東西。
“主人,老奴兩個孫女都送您,隻求您賞老奴生男胎秘方,您要我做什麽都願意!”奶奶忙不疊的說道。
我被奶奶的話氣得心口疼,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老太婆,生男胎這個執念已經被她刻在了靈魂裏嗎?
現在可以确定了,那黑影就是之前想要我命的死男人!
隻不過他現在渾身冒着黑氣,讓人看不真切面容。
死男人将奶奶丢在一旁,語氣十分嫌棄,“我做人的時候就看不得你這種人,現在做鬼了依舊看不得,若不是還要用到你,早就讓你魂飛魄散了。”
奶奶被這番話吓得瑟瑟發抖,她掙紮着還想說什麽,但卻被死男人擡手制止了。
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看他此刻的肢體舉動,他好像在院子裏尋找什麽。
難道他發現我了?
我頓時更緊張了,縮在假山後邊一動不動當王八。
我在心裏默念,别發現我,别發現我…
“院子裏好像有小老鼠跑進來了。”
黑影冷冷的說着,身影在院子裏慢慢的走動着,我的心在此刻更像是在打鼓。
完了完了,要被發現了。
胡歸阙怎麽還沒來啊?我要是被抓住的話,我能不能撐到他來?我此刻簡直是心亂如麻。
突然,一雙黑色的鞋子出現在我的眼前,同時頭頂響起那冰冷又帶調侃的聲音。
“原來是我的小嬌妻來自投羅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