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淩甯今天的話也讓我更謹慎,她說無論奶奶說什麽都别信,叫我幹啥都别幹。
她現在叫我去開門,那我肯定不能去開門!
我壯着膽子回道,“奶奶你有待客之道,那你去開門呗,反正我不去。”
奶奶自然是沒動,隻是陰恻恻的盯着我,那一雙眼睛似要将我撕碎般。
“仙丫頭在家嗎?快開門啊!”
樓下門外響起的竟然是二伯母的聲音,回到老家後我還沒有見過二伯母,這大半夜的咋還上門來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我沒回話,更不敢去開門,見屋裏沒有反應,門外二伯母的聲音繼續響起。
“小甯生病了,嘴裏一直喊着要仙仙姐,不得已才來找你的。”
“仙丫頭,開門,跟伯母去看看小甯吧。”
什麽?
淩甯生病了?白天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按照道理講,我應該是要去看看的,可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上高中的時候我爸就給買了部手機,二伯一家也是知道我電話号碼的,她完全可以打電話,沒必要半夜上門的。
我覺得我現在謹慎得可怕,得回房找我媽商量一下。
還有我這爸,敲門聲和二伯母的聲音他是一點沒聽到啊,一點醒來的迹象都沒有。
想到這裏,我忙邁開腳步準備溜走,誰知道我剛走兩步衣領就被人從後面給拎住了。
一回頭就對上了奶奶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眸,她死死的盯着我。
“仙丫頭,你爲什麽不聽奶奶的話。”
“爲什麽就不肯乖乖的嫁人。”
“不肯去開門……”
“不肯去死呢!”
我瞬間瞪大眼睛,果然,那死男人的事就是奶奶一手策劃的!
蝼蟻尚且偷生,我才十八歲還這麽年輕,我憑什麽要去死?
“我爲什麽要嫁人!爲什麽要死!”
我不服的在奶奶手中劇烈掙紮,可她一個老太婆不知道爲什麽力氣那麽大,我完全掙脫不了!
她拎着我的衣領往二樓窗戶慢悠悠的走去,伴随着敲門聲,叫喊聲,奶奶竟然把我從二樓窗戶丢了出去!
掉下去的那瞬間,我看見奶奶痛快得扭曲的表情,她說,“淩仙,隻有你死了,你爸媽才能給我個大胖孫子!”
我又絕望,又疑惑,咱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爲什麽就非得生個男孩兒呢?
二樓雖然不高,但要是運氣不好說不定還是會死的。
恰好,我就是運氣不好的那個。
然而想象中和地面接觸的感覺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毛茸茸軟綿綿的觸感。
什麽東西?
我趕緊低頭一看,隻見一隻和我一般大小的白毛狐狸正被我龇牙咧嘴的壓在身下。
我,“!!!”
狐,狐,狐狸!
我知道咱們村的生态很不錯,但這突然出現的狐狸還是令我大爲震驚。
“蠢女人!看夠了嗎?從我身上起開!”
一稚嫩的男童聲從身下狐狸的口中的傳了出來!
我吓得身體再次一癱軟,再次壓在了狐狸身上。
我太震驚了,狐狸……竟然說話了!
在我愣神之際,那狐狸竟然‘嘭’的一聲,身形迅速縮小,然後從我身下鑽了出來,我也趕緊站了起來。
它變成了一隻小狗大小,就像是一隻白色博美犬。
我驚呆了,會說話的狐狸,會随意變幻大小的狐狸……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小狐狸就尖叫着朝我的方向撲了過來!
它這是要咬我嗎?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卻在退了兩步後,後背抵住了東西。
我一愣,我抵住的這東西有點溫度有點軟又有點硬,而撲過來的小狐狸已經嗷嗚一口咬向了我的身後!
低頭一看,小狐狸咬住的是一條修長結實的腿,它邊咬嘴裏邊含糊不清的咒罵。
我這時才猛然驚覺,我在後退時後背所抵住的是一個男人的胸膛!
趁着月色看清了身後的男人。
他身着月白色中式盤扣襯衫,身形挺拔如松卻又帶着一絲慵懶感,銀白色的短發在月色下似乎還泛着點點漣漪。
立體深邃的五官,美得雌雄莫辨的臉。
這張臉和我夢裏的那個人相重疊。
竟是……
青丘帝君,胡歸阙。
他從我的夢裏走了出來。
他垂眸看着咬在小腿上的小狐狸,輕笑了一聲,聲音溫柔,“好了,不鬧了,不就拿你去墊了一下,脾氣這麽大。”
說着他彎腰拎着小狐狸的脖頸讓它松了口。
小狐狸破口大罵,“死老頭,那你怎麽不去墊一下!你放開我,我不要在你身邊!”
胡歸阙眼眸輕輕眯了一下,然後手一擲,小狐狸瞬間就沒了身影,隻是空氣中還殘留着它不甘心的咒罵聲。
我,“……”
現在這種情況,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夢裏的人此刻就在我的身邊。
這時,一隻手從我身後伸了過來,這隻手輕輕掐住我的下巴把我的頭往我家大門的方向一轉。
随後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發什麽呆,你要不要看看那是什麽?”
他的手帶着淡淡的溫度,在撫上我肌膚的時候,我渾身一個激靈,臉在此刻瞬間變紅。
但在看到大門前所站立的東西時,我的臉一下就白了。
大門那裏哪有什麽二伯母,站着的明明就是一個穿着綠衣服的紙人!
這紙人看着眼熟,有點像在我夢裏給我梳妝的那個紙人。
所以是紙人冒充了我二伯母誘導我開門?
還真是陰魂不散!
估計這紙人都沒想到我會直接被我奶從樓上丢下來,看來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讓我死。
此時那紙人本來是面對大門的,似是覺察到了我的視線,它的頭忽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和我來了個面對面!
我吓得嗷的一聲慘叫,轉身就往胡歸阙身後躲。
結果卻被胡歸阙拎着衣領給拖了出來。
短短幾天經曆了這些詭異的事情,我被吓慘了。
面對胡歸阙,他至少長得不恐怖還很好看,像個好人。
“幫幫我……”我祈求的看着他。
胡歸阙的眉頭一挑,“我從不平白無故的幫人,想讓我幫你你得付出點什麽。”
“我給您燒一百個好看的女紙人可以嗎?”我征求着他的意見。
胡歸阙笑了,笑得溫柔,但眼神有點可怕。
“我又不是鬼,你給我燒那麽晦氣的東西做什麽,我不要。”他拒絕了。
那女紙人看到了我的位置,已經邁着堅硬的步子沖我的方向走來了,但胡歸阙卻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樣子。
我隻好頭皮一硬,忙說道,“隻要您幫了我,隻要不要我的命,您什麽要求我都答應!”
“哦?你确定?”胡歸阙的聲音帶着一絲驚訝。
我點頭如搗蒜,“确定以及肯定!”
胡歸阙對我的回答好像很滿意,他點了點頭,淡淡道,“既然你這麽誠心,我自然也不能拂了你的意。”
“不過口頭答應可不算,得簽字畫押。”
随後我便看見胡歸阙變戲法似的拿出了紙張和毛筆,一通龍飛鳳舞之後,他将紙筆遞給了我。
“簽字吧小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