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陸時年的面子,他又不得不送。
陸時年離開之後,陳立友不情願的對李輕媚說:“我送你去衛生院。”
李輕媚看出陳立友的不情願,也不願意讨人嫌,就說:“我自己去就行。”
說完,她推着二八杠一瘸一拐的離開。
陳立友就等着李輕媚這句話。
李輕媚不讓他送,他也樂得自在。
這麽惡毒的女人,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受點傷也是活該。
要不是她,李秋月也不會受傷。
不管什麽原因,李秋月受傷都是李輕媚造成的,陳立友認爲李輕媚不值得同情。
李輕媚到沒有去衛生院。
因爲她缺錢。
手上隻有幾十塊錢,她打算用來做一點小本生意。
要是去衛生院處理傷口,估計要花好幾塊錢。
她舍不得。
她記得,上次陸時年丢給她的傷藥還剩一些,正好可以用來包紮她腿上的傷口。
好不容易回到家,李輕媚已經筋疲力盡了。
陸時年不在家中,李輕媚上樓之後,拿鑰匙開門,然後進去找藥物。
坐在沙發上,李輕媚将自己的褲腳拉起來。
上面,是一條手指頭長的傷口。
傷口上,敷着李輕媚在路邊撿到的艾草。
艾草有止血的功效,艾葉揉出汁水之後,敷在傷口上面,很快就能夠止血了。
此時,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李輕媚小心的将傷口清理幹淨,然後抹上傷藥。
做好這些,她又用紗布将傷口包紮起來。
陸時年回來已經是傍晚。
大院裏面的女人已經買菜回來準備做飯了,李輕媚沒有做飯,而是在廚房裏面下面條。
陸時年進屋,看一眼廚房的方向。
放下手上的東西,他的視線落在角落裏的垃圾桶上。
那裏面,有一些沾了血的艾草,上面的血液已經變黑了。
陽台上面,晾曬着李輕媚之前換洗的褲子。
那條褲子上面,有一道被刮破的長口子。
陸時年看一眼那條褲子,又看一眼廚房,臉色莫名的變得冷沉了。
走去廚房,李輕媚正背着他忙碌着,褲角遮蓋住小腿上的傷口,見此,他心中煩躁了起來。
他走了過去,将李輕媚手上的活兒搶了過去。
“到外面去。”
李輕媚:“…… ”
陸時年的臉色陰沉得厲害,好像要吃了李輕媚。
李輕媚心想,他估計是爲今天的事情生氣。
她撞了李秋月,害得李秋月的手臂擦傷流了血,他心裏面一定是恨她得不行了。
李輕媚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也沒想着要搭理陸時年。
陸時年轉身看了李輕媚一眼,然後又繼續煮面了。
幾分鍾過後,陸時年端着兩碗大面條出來,上面還放着兩個雞蛋。
他将面條放到李輕媚面前,又給她拿了筷子。
李輕媚看了看面條上面的雞蛋,又看了看陸時年,見他臉色依舊陰沉,也不說話,識趣的拿起筷子吃面條。
這個時候死要面子不吃陸時年端過來的面條,餓的隻會是自己。
……
半夜,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李輕媚冷得厲害。
她醒過來,裹了裹身上的薄被子坐在沙發上面,身上的寒意并沒有得到緩解。
開了大廳裏面的燈,李輕媚拿熱水壺倒熱水,卻發現裏面沒有熱水了。
昨天,她忘記燒熱水了。
她将茶缸放下,視線落在緊閉的房門上面。
厚實的衣服在房間内的衣櫃裏面,她想要不被冷死,就隻能到屋内拿厚衣服。
遲疑了好一會兒,李輕媚還是去推房間的門。
門從裏面栓上了。
推了半天,李輕媚也沒有推開。
“陸時年…… 你開門。”
李輕媚站在門口喊陸時年。
裏面沒有動靜。
甚至,連打鼾的聲音都沒有。
李輕媚又拍了兩下房門,裏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陸時年這是擔心她半夜會去爬他的床,所以才将門鎖得那麽死。
她心裏面有些氣陸時年,又想到她跟陸時年已經簽離婚協議書了,也就覺得沒什麽了。
已經沒有關系的兩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跟對方不相幹的。
這裏是陸時年的家,陸時年睡在房間裏面,又把房門上了鎖,也在情理之中。
李輕媚不想讓自己冷死。
她裹着薄被子去廚房,準備燒熱開水來喝,卻因爲頭昏腦脹得厲害,剛剛端起來的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李輕媚手忙腳亂的跑去撿鍋,身上的薄被子又掉在了地上。
“你在做什麽?”
門口,毫無征兆的傳來陸時年的聲音。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說話,吓得李輕媚猛的打了一個激靈。
回頭看到陸時年穿戴整齊的站在那裏,李輕媚才狠狠地松一口氣:“我燒開水。”
陸時年看到李輕媚将地上的薄被子撿起來裹在身上,眉頭皺得死緊。
大夏天,天氣炎熱得厲害,李輕媚還裹着被子?
他走過去,伸手覆蓋在李輕媚的額頭上。
她額頭上面的皮膚,滾燙得吓人。
陸時年又彎下腰身,去拉李輕媚睡褲的褲腳。
包紮着傷口的紗布,已經再次滲透出鮮紅的血液。
“你今天沒去衛生院?”
“陳立友沒送你去?”
李輕媚将身上的薄被子裹緊了一些,哆嗦着道:“我沒讓他送我去。”
最重要的是,去衛生院處理傷口要花錢。她的錢都被陳克軍騙走了,至今也拿不回來半分。手上的錢隻有陸時年給的那幾十塊錢,她不省着點花,以後她拿什麽來做點小生意?
陸時年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他彎腰,将李輕媚抱了起來。
李輕媚吓個不輕:“你做什麽?放我下來。”
陸時年緊抿着唇瓣,将李輕媚抱到沙發那裏。
他将李輕媚小腿肚上的紗布解開。
因爲傷口處理得不妥當,再加上天氣炎熱,手指頭長的傷口,已經化膿發炎了。
紗布解開,上面的血水跟膿水混合在一起,看着觸目驚心。
傷口發炎成這個樣子,李輕媚能不發燒嗎?
陸時年沒有再說話,而是重新将傷口給處理一下。
家裏面沒有退燒藥,隻喝熱開水也不是辦法。
處理好李輕媚的傷口,陸時年拿了衣服給李輕媚:“穿上,我送你去醫院。”
李清窈擡頭看陸時年,看到他眼睛明亮,裏面帶着淡淡的關心,内心微微有些觸動。
其實,陸時年也沒有那麽讨厭,讨人厭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