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二刻又過了一半,楊培國以神識通知該行動的修士立即行動。
果然,有五名修士退後一丈,南北各自散開一裏間距之後,全都掏出一件相同的法寶,往天上一丢。
法寶呈葫蘆狀,一直升至與群山之頂相同的高度,才懸停住本體,然後葫蘆嘴朝下噴出大量白霧,與魔修大陣升起的灰白霧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到午時三刻,五片白霧便擴散到了一起,形成一道霧牆,同樣擋住了對面的魔修向着碎石灘塗這邊張望的視線。
老楊他們隻需要擋住第一艘飛舟,以及之上搭載的大陣修士就行了。
霧牆的長度内擺下五座大陣綽綽有餘,一旦五座大陣成型,也就無需在意魔修的行爲了。
此時就是考驗魔修決斷的時候了,若是大陣立足未穩甚至是都還沒有擺下之時,就有所作爲,必定給修士造成巨大的麻煩。
畢竟在遠處起陣,再讓已成型的法陣移動過來,隻能是不得已而爲之,否則,要離着群山多遠才算遠?
周天五行大陣還沒聽說過能夠合陣飛行的。
修士同樣對魔修的手段一無所知,就知道那座本就不是用來對付修士的迷霧大陣。
午時三刻已到,第一艘飛舟分秒不差,到達白霧之牆的後方十丈之處懸停。
大陣修士迅速飛身離船,指揮修士手中的各色旗幟不時揮舞,執法修士穿梭五座大陣停靠之處來回巡視。
一切快速而高效,繁忙而無雜音。
隻是鞋底踩在碎石之上發出清脆的咯咯聲不絕于耳。
霧牆自然也能隔絕修士這邊的動靜傳去魔修那邊,因此,魔修應該是不知道修士這邊任何情況的。
訓練有素的修士當然不同凡響,僅僅半刻時間,五座大陣便已成型,看顧大陣的五位元嬰修士也不用再隐匿身形了,直接以神識與尚在霧牆另一邊擺造型的老楊他們取得聯系。
老楊長籲一口氣,總算是把掩護擺陣的任務完成了,示意另外五位收回法寶,頭也不回,轉身便與大陣彙合。
正面的五座大陣一旦成型,至少在白天,根本無需在意魔修的動作。
飛舟繼續往北滑行,沿途放下了所有大陣修士,然後升至與群山山腰齊平的高度,防禦大陣開啓,攻擊大陣對着山腰處蓄勢待發。
然後第二艘飛舟直接從森林邊緣飛過來,同樣施爲,放下人員後,升至群山東北方向同樣的高度,對着這邊的山頭戒備。
川議這次跨越大沙漠一共十二艘大型飛舟,計劃是八艘用在魔修老巢正面,四艘用在東北以及北方側面。
而南邊側面則是紅議負責,大陣也是相同的安排,川議比紅議多了五座大陣,所以接下了魔修老巢正面的圍困任務,然後各家往南北兩方每隔二裏地擺下一座大陣,每家十五座,另外各自留下五座,以備不時之需。
兩裏距離正好是大陣攻擊的最佳範圍,如果魔修進攻其中一座,必會遭到相鄰大陣打擊其側翼。
紅議那邊的動作也是不慢,與川議前後腳都完成了他們家所有十五座大陣的停靠。
待白霧自然散盡,群山之外早已換了人間。
這裏畢竟是劃給川議探索的地盤,張某當仁不讓,走到老楊他們剛才的位置,吐氣開聲,向魔修喊話,
“魔物者,于此界上古大戰中敗于人族修士之手,被人族先輩,或擒拿,或鎖拿,或鎮壓,或囚禁。”
“老而不死是爲賊也,這些敗類不但不反思自身德行過錯,甚至變本加厲呼應域外天魔對本界的滲透,甘心給前者爲奴爲仆,也妄想着算計修士,進而企圖回到上古之前耀武揚威,把修士當做血食的日子,張某隻能說,何其無知,何其愚蠢,試問,此界若無大神通修士坐鎮,域外天魔需要偷雞摸狗般,施行這等不上台面的陰司勾當嗎?”
“你們供奉的這個魔物,名爲無支祁,上古人族先民爲求生存,治理水患之時,就是無支祁這老妖怪,帶領無數妖王,興風作浪,不知給彼時尚不強大的人族帶來了多大的傷亡,其罪行罄竹難書,赦無可赦,卻終是被人族的上古大能鎖拿,用鏈子穿了琵琶骨,死狗一般被囚于某處水井之下,時至今日,怕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要不了多久年月,就會吹燈拔蠟,結束其罪惡扭曲的一生。”
“爾等爲這麽個不堪入目的貨色賣命,可曾想象過自己的前途命運否?”
“張某已知爾等之中有一位所謂的神使,但那沒用,改變不了你們即将被覆滅的命運,知趣的自己乖乖出來投降,手上沾滿修士鮮血的,張某也承諾給其一個痛快,手上幹淨的就更加好辦了,散去魔功,重新做人便是,咱們這裏有的是修仙功法,之後戴罪立功,授與功法之後,未必沒有更加光明的前途。”
“張某建議手上幹淨的諸位,最好共同進退,别被那些将死之人拿來充作炮灰,跑過山腳下的土地,進入張某所在的這片碎石灘,光明的世界就等着爾等,别怕你們神使吓唬你們的任何言語,魔氣奪舍,即便無人幹擾,最少也是五五開的勝機,何況在咱們修士手段的庇護之下,魔氣稀松平常耳,不足爲懼。”
“現在張某就給爾等展示一下修士大陣的氣象,好自爲之。”
說完示意大陣的指揮修士行動,張某仍立于原地,分毫不移。
隻見其身後一座大陣突兀金光四射,一團烈焰在閃閃金光的照耀下,以雷霆萬鈞之勢沖進迷霧,向着山體射去,而迷霧被沖開一個大洞,竟然久久都彌補不了,回不到最初狀态。
而迷霧之外竟也能清晰的看到烈焰裹着的巨大火球,火球所過之處,就仿佛大陣也跟着失去了效用,外面的修士把火球沿途景物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