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凡人地界就差不多十分之一修仙世界的面積,川議紅議一家一成的資源份額,無論怎麽算,都遠遠超出野狗蕩和沙漠之城的收益。
而要穩穩的享受這份财産,前提是,必須把彼處的魔修勢力連根拔起。
魔教總壇的地勢,已經對修士非常友好了,至少不會有,除魔修以外的其他危險。
野狗蕩的散修或許沒有大宗的高瞻遠矚,但利益得失一旦明确,便也不會有宗門的遷延枉顧。
一說出擊,就是扳命似的全夥出擊,不給魔修留下一絲翻盤的機會,同樣也斬斷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不成功,便成仁。
這便是兩家散修對待此次魔教總壇大戰的明确态度。
作戰前動員,都講得明白無誤,和老楊的意思類似,修士怕死,特别是散修怕死,壓根也算不上是什麽丢人的事兒,現在允許退出,大家情分還在,畢竟共事一場,以後都是好打交道的。
可一旦選擇加入行動,一切就以軍法爲準了,沒有私情可聊。
兩家爲着這次跨越沙漠的行動,準備了少說也有二十多年。
經過了數不清的各種演練。
誰負責何種事務,誰管理哪些人員,誰聽從誰的指揮,誰指揮哪批人員,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導演修士自然變成了指揮修士,執事修士自然變成了執法修士,一切都井井有條,沒有任何模糊空間。
午時一到,林子裏的十七位川議修士就頂着隔絕神識之物,迅速來到了魔修地下空間入口之外大山與灘塗交界的地方。
消息鳥在各自的操作之下,也不管霧氣彌漫,不着痕迹的往裏面鑽去,然而一進入大霧就失去了聯系。
衆人紛紛臉色陰沉,加強戒備,随後又放出一批消息鳥,就貼着霧氣邊緣警戒,一旦魔修沖出大霧,消息鳥就會作出攻擊動作。
雖然消息鳥的攻擊威力幾可忽略不計,那多少也會引起魔修的忌憚,延緩魔修的動作。
修士知道消息鳥的底細,魔修又不清楚消息鳥的虛實,或許以爲是九假一真,哪可能敢大搖大擺不管不顧的忽略此物的攻擊,而朝着更加不知深淺的修士沖過來就開搞。
川議衆修也早有防備,各種法器法寶符箓傀儡,全都蓄勢待發,隻等魔修露臉,就全部招呼上去再說。
當然,魔修如果沒有任何動作,那更是求之不得,午時三刻一到,大陣就會迅速擺開。
等從南到北的四十多座大陣擺開,至少白天這段時間,魔修不可能有還手之力。
按計劃,白天大陣齊出,圍着群山東面狂轟濫炸,到了夜晚,便收回南北方向的大陣,以加強正東方碎石灘塗這片區域的力量,大陣互相替換着,夜間如果魔修收了大霧,那就對着疑似陣位的山頭進行精确點射。
總之,對魔修的打擊日夜不停,從氣勢上,就要死死的壓制住魔修。
群山西部各處,兩家也安排好了力量,一是防備魔修意圖從後面繞出來偷襲大軍,一是攔截擊殺企圖逃跑的元嬰魔修。
築基金丹的魔修要逃跑就跑,修士也不攔着,以後慢慢收拾便是。
高階魔修的歸宿隻能是仁德城的燈塔頂端,除非自爆得渣渣都不剩。
既然消息鳥已經進入迷霧暴露了修士的行蹤,也就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首先就是以神識探入迷霧之内。
迷霧本身并不具有魔氣的屬性,這一點都能想到,可神識進入其中,同樣有如石沉大海。
大家也就不再白費力氣,而是全神戒備以防魔修突然沖出。
甚至在灘塗上都布置了許多預警的法器、傀儡等等造物,畢竟他們都演練過從沙漠之下突然冒出無數修士對着大陣飽和攻擊,自然不會不防備着魔修從地下鑽出來進行偷襲。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刻時間,魔修大概也是投鼠忌器難以決斷,到底是靜觀其變呢,或是果斷沖出去打殺一番。
川議衆修都佩戴了隔絕神識之物,魔修從迷霧裏看出來,也隻能是通過肉眼來觀察這十七名修士。
大概看着川議的修士早已對迷霧之内做足了戒備,再沖出去也獲取不了多大戰果,反而還有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修士的修爲也無法探查,如果是低階修士不可能如此大膽,如果是高階修士的話,那麽究竟多高才算高?
魔修恐怕比之修士,心裏更加沒底。
這夥修士明顯是從其他地界來的,加上一到此地便幹淨利落的搗毀了魔修位于坤國的最重要的一處窩點,起碼從表面上看,修士并非對魔修一無所知。
可對魔修非常棘手的是,魔修對這夥修士反而是一無所知。
修士既然已經堵在魔教門口了,試探肯定是要一作試探的,但看這十七位修士的架勢,試探力度小了,毫無意義,也許啥都還沒試探出來,人就沒了。
要說大力度試探,看這些修士警覺的模樣,大概率魔修剛一沖出去,修士就都轟然而散了,午時的光天化日之下,魔修可比不得修士那般自由,追是肯定追不上的,如果回歸時隊形稍不緊湊,反而會給修士可乘之機,進而暴露了魔修的部分虛實,簡直是得不償失,還是靜觀其變比較穩妥。
午時二刻已到,這邊的碎石灘塗,與那邊的山腳土地,泾渭分明,互不幹擾,四周詭異的靜寂無聲。
川議衆修既然已在魔教門口亮相,就不可能再掏出傳音符叽叽歪歪了,一切隻能按既定方案來辦,有任何變故,也必須是這十七位修士替大軍兜着。
好在距離約定的大軍降臨不足一刻時間了,若無變故,大軍降臨之時,他們十七位修士至少都還能聚于一處,互爲助力,總比因變故各自爲戰來得穩妥。
裏面的魔修應該就是決定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