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某表示對這夥魔修完全無法理解。
老楊尋思着,說道,
“昨夜他們才接到命令,興許也是需要時間來做準備的,今晚或者明天,如果都不見魔修進行大陣演練,那也太過兒戲了,昨晚那個高階魔修口中把咱們稱作強敵,心中怎麽想的誰能知道?也許隻是把咱們當做,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面蹦出來的烏合之衆,也未可知。”
夜幕降臨,大家都依托着隔絕神識之物,潛伏在森林裏,觀察魔修可能的一舉一動。
今晚的動靜明顯就比昨天大得多了,甚至明顯能感覺到,地面之上的魔修很多都走出了洞穴,去到群山南部及北部的一些山頭放置或者是搗鼓着什麽物件。
入口之處接連飛出二三十号的高階魔修,同樣各自散開,降臨到這些山頭之處,布置着什麽。
川議衆人能聽到鑿擊山體的聲響,以及高階魔修不時激勵氣勢的大喊。
像什麽,“大夥兒加膀子力氣幹,解決了那幫來曆不明的修士,神使承諾,人人得授魔功,立下大功的,真魔池走一遭,也不是不可能。”
像什麽,“水猿大聖,千秋萬代,佑我神教,一統天下。”
還有的,“修士或許并非吳下阿蒙,彼時決一死戰,勝了,會所嫩模,輸了,萬事皆休”。
川議衆人聽得哭笑不得,紛紛暗下決心,若得暇,必往會所一探究竟,不過,究竟是單人獨往,或是結伴而行,就有待斟酌了。
老楊見多識廣,點評道,
“魔修的大陣,看來真就是遮蔽天機之用,否則陣位全在這種顯眼暴露的山頭之上,人員也分散不開,于功于防,都是扯淡。”
徐某說道,“如果大江下遊沒有意外,張某他們應該不出幾日便可回返,應通知處置凡間國度事宜的道友,傳遞消息給他們,不用隻身前來彙合,而是去仁德城,把大軍一起拉過來,同時發函給紅議,盡量由咱們來堵住群山東面這片區域,張某和老道應當知道如何處理。”
“附議,咱們繼續潛伏觀望,盡量争取在大軍到來之前,多收集一些魔修情報。”
“隻聽動靜,群山西麓應該暫時沒有魔修大張旗鼓的活動,但咱們還是應該分出一隊力量,去西邊探一探,以免魔修聲東擊西。”
“言之有理,咱們立即行動,從群山西北,慢慢探向群山正南。”
此處相當安全,人手不用留守過多,十七位修士隻留五人在此繼續監視魔修行動,其餘十二位在徐某的帶領下,悄無聲息的擦着森林邊緣向西而行,約定每過半個時辰聯系一次。
留守的五人各自警戒或者觀察,一夜無話。
魔修則徹夜不休,天色已經蒙蒙漸亮,仍沒有回歸洞穴的打算。
這時,昨晚那些有過魔修活動的山頭,全都升起一層薄薄的白霧,倒與尋常大山秋冬季節自然凝結的大霧難辨真僞。
白霧越來越濃,範圍越散越廣,漸漸與其餘山頭同時升起的大霧連成一片。
待辰時陽光普照之時,以群山中心,南北爲軸線,軸線以東的群山全被大霧籠罩。
另一隊川議修士傳來的即時信息報告,軸線以西并無異常,與往日一樣,半點霧碴子都沒有。
這夥魔修也是真夠瘋狂的,行遮蔽天機此等大事,居然都不肯做戲做足全套,這種顧頭不顧腚的玩法,川議修士驚爲天人。
難怪修士對于魔修的評價,普遍不高,最大共識便是,魔修行事,不可以常理而論。
如果是修士來操作,不論是家族,還是門派,哪怕就是暫時結夥的散修,也不可能這樣做一半留一半,行那捏着鼻子哄眼睛的可笑勾當。
大夥兒吐槽歸吐槽,可現在也的确觀察不了魔修的動向了,濃霧之内是何情況,比起夜間的時候,還要更加的撲朔迷離,現在連聲音都聽不到了。
那些昨晚從地下空間出來的高階魔修大概率也駐守在了各自的山頭。
不過沒關系,既然起霧前,修士已經大緻知曉了各處山頭的位置,彼時,周天五行大陣向着修士記憶中的位置狂轟亂炸一番,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但看不到濃霧中的魔修了,修士終究還是落在了下風。
大陣之外看不見大陣之内的虛實,決計不等于大陣之内也同樣看不清大陣之外的情況。
修士在魔修面前反而等于是單向透明了。
如此一來,大陣立陣之時就要千萬小心了,或者先在遠離群山之處立好大陣,然後再以成型的大陣緩慢移動過來,隻要擺下幾座大陣,有這幾座大陣掩護,後面的大陣就可以就地立陣了,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修士可不會做出那種顧頭不顧腚的愚蠢舉動。誰戒備,誰接應,誰第一波防禦,誰第二波防禦,誰打坐調息,誰替換陣位,包括誰擾亂敵人視線,誰遮蔽戰場景物,樁樁件件,件件樁樁,都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會給魔修任何可乘之機。
除非就是以絕對不可阻擋的力量瞬間擊毀大陣。
可僅僅化神修爲是基本不可能有這種實力的,都不說其餘大陣又不可能在一旁看熱鬧,三百六十位金丹修士組成的周天五行大陣,如果擊中化神修士,不說重創化神修士吧,打散其一身護體神通或者法寶,令其靈力或者魔力瞬間紊亂想必不難,靈氣魔氣一亂,行動必然會短暫失于迅捷,另外的大陣豈不就有了可乘之機,因此,即便知道總壇之中有化神魔修,川議中人也并未被奪心氣。
進魔窟裏面去,與化神魔修對拼,當不做此想,可化神魔修要是出來對壘堂堂之陣,修士卻一點不虛。
待到午時,西去的探查隊伍也動身回歸,衆人重新聚于一處。
回歸的道友也都仔仔細細的觀摩了魔教的大陣氣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