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得選一位聰明伶俐的過來,不然剛聽了下句,就忘了上句,本宮明言,三位道友諸事繁忙,馬上還要返回凡間其他國家去清理魔修,耽誤不起時間的,事情可隻講一遍。”
說完領着林中三友趾高氣揚的回到紅議的器物堂内。
這沒什麽可選的,自然是老道無崖子前去參詳。
無崖子已經元嬰中期修爲,更兼,一直是謙遜有禮的得道高人做派貫徹始終,即便紅議四賊也是一般不會對其口吐惡言的,換張某和徐某就夠嗆了,其餘首領雖然都順利晉級元嬰之境,可修爲實在差着胡月太遠,必定會被四賊連帶着川議一同鄙視。
川議衆人目送無崖子進到紅議的巡視堂,也都覺得這麽多大佬堆擠在光天化日之下,仿佛村東頭下工之後聚在一起閑聊的老農,殊爲不妥,于是往川議的内事堂大殿裏回歸。
凡間魔修魔物之事,從仁德宗離開算起,攏共也沒幾天,林中三友也是被川議重點關注的對象,不想此三人的優秀,或許還在川議衆人的評估之上。
短短十天,還是半個月?反正沒用多少時間就水落石出了,并且還尋到了土着修士,不管是實力還是運氣吧,林中三友都是紅議那群賊衆近年來吸收的拔尖人物,卻是不需疑問的。
陳弘毅結嬰之後,仿佛收起了之前遊戲風塵的擺爛态度,連裝束都煥然一新,幹淨利落的全套玄色衣袍快靴,配以馬尾高束發型,加上不知從哪裏淘來的連鞘寶劍斜挂于腰間,左手時常緊握劍柄,走路來去如風,言談斬釘截鐵,活脫脫江湖俠士氣象。
與之前裝傻充嫩的老修油子氣質早已截然不同,連對面的大修士都啧啧稱奇,數百年陋習,一朝盡去,也不知此獠究竟是經曆了怎樣的際遇?
陳弘毅皺着眉憂心的對大家說道,“川議看似件件樁樁都壓制紅議一頭,風光無限的表象之下,諸位就沒覺得實際上,咱們卻越發無以爲繼了嗎?”
張某此等人物豈會不知陳弘毅的擔憂,赤裸裸的對比就擺在眼前。
對面不論老人新人幾乎事事都堅持共同進退的做派,抛開必須坐鎮老巢的胡月不談,保大成鎮守沙漠彼端的傳送法陣,郎歡經手保障任務脫不開身,紅議的老人,包括元老祝人秀,伍明,杜若海,朱三元這些,通通都與新人一起做任務去了,而川議十八位首領隻有三位作爲指揮去到了南方,其他諸位除了留守沙漠彼端的,全窩在仁德城裏,整體吹牛打屁,無所事事。
張某緩緩說道,“紅議四賊陰險狡詐,事事都模仿跟随咱們,不需試錯成本,順風順水也在情理之中。”
“隻四賊,自然決難倒反天罡,可事情不是發生了變化嗎?咱們開始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最近這些年,外面的優秀散修,幾乎都是選擇加入紅議,此消彼長之下,咱們的确有些無以爲繼之嫌。”
楊培國反思道,“或許一切的開端,便是發源于幻風城西南側翼防禦使駐地,那場擴充川議實力的決議大會之上,咱們對新人老人的态度,許是真的矯枉過正了,四賊對外界修士,逮着機會就以此污蔑我等,風光無限的時候,完全可以當其放屁,現在想來,千裏長堤真就會潰于蟻穴,古人誠不欺我。”
文邦林曾經忽悠散修那可以說是手到擒來,林中三友的葉楓,還是自己最先主動招攬的對象,可人家幾乎都沒有怎麽想着繼續細聊,便禮貌而不失優雅的拒絕了。
這一次失手,等于就與三位好手失之交臂,後來出關的常新和鍾北山自然是跟着自家兄弟一起入夥了紅議之中,旁人就再不便多嘴了,否則避不了挑撥之嫌。
另兩位看着普普通通,失了也就失了,可這鍾北山那是放到哪都能吸引目光的人才,據說閉關五十年,隻爲整理自己從踏入修仙之路以來的所有得失,出關時也仍是初期修爲,加入紅議沒多久便突破至中期,須知,此人突破之時,還在大軍橫跨沙漠之前。
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仁德宗的指點,人家根本沒浪費在突破修爲之上,此子的前途命運,當真不可估量啊。
更兼,鍾北山一身火系功法,聽說一旦施展,那是烈火焚天,鬼神辟易的沖天架勢。
平時也就罷了,可眼下就要對付魔修,唯有火行修士能夠與魔修互相克制,比之其他修士被魔修克制的毫無脾氣的情況,不可同日而語。
再加上個火系天賦血脈的胡月。
可以說林中三友既然找出了魔物根底,接下來必然就是徹底鏟除魔修主力的行動,川議想不退位讓賢都不行了。
偌大的凡間地域,要說沒有個魔修總壇之類的去處,那是自欺欺人。
魔物經營了凡間無數年月,魔修的高階修士在朗朗乾坤之下,即便再難産生,也應該囤積下不少數量了。
大修士級别的魔修必然是存在的,這幾乎不需要任何證據就能夠斷定。
化神級别的魔修搞不好都會有,可一般這種魔修都必須坐鎮真魔池,等閑也不敢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川議紅議早就被仁德宗傳授了許多關于魔物魔修的知識,遠比修仙世界尋常修士了解得更多。
有或是沒有化神魔修,這就需要川議紅議自己探查了,一般采取的方法就是大軍壓境,圍困魔修總壇,出來一個收拾一個。
魔修也是需要消耗物資的,被困得受不了了,化神魔修肯定就會出來企圖打破圍困。
隻有得到了化神級别魔修存在的客觀事實,才能順理成章的上報仁德宗,把這種超出野狗蕩散修能力之外的魔修交由宗門處理。
不然就是元嬰級别的魔修就貿然的請宗門出手,還是那句話,
“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