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用的是砍刀,本想着勢大力沉的兵器,但凡是擦着碰着就能讓皇子分分鍾躺下,可料不到大殿竟是一副人滿爲患的場面。
因此剩下的大臣雖然看着鮮血淋漓,真正緻死的那真的不多,特别是武官,禮儀要求就得是外袍之内規規矩矩穿戴甲胄,不然準會被言官彈劾。
除了最前面的一圈有個别掉了腦袋,餘下衆人皆無大礙。
之前的殿内重臣無不是人老成精,見勢不對早已不着痕迹的靠在了大案四周,離着連接後宮的側門少說得有十幾步遠,死士至死都沒能靠近這方寸之地。
不過有一說一,這些老臣倒也的确緊守大案,沒誰再往大殿正門方向退縮一步,大案位于台階之上,與側門處于同一個平面,也就離着三丈左右的距離,要說危險,的确比台階之下更能直面歹徒。
老太傅見大事已定,小聲往大案之下藏人之處遞話,
“皇子,此時不可輕動,以免失了體面,聽老朽信号行事。”
并一邊示意其餘老家夥擋着點視線,見時機成熟,繼續遞話道,
“王公公,你先出來,皇子貴妃繼續修養。”
皇帝的大案是很高大的,裏面的人正常坐着完全沒有問題。
待老太監不着痕迹的出來,老太傅才大喝道,
“險情解除,人還擠在這裏作甚,武官負責收斂烈士屍身,文官負責扶傷員去牆角止血,大殿站不了這麽些人,除開以上文武官員,其餘臣工速去廣場接應朝廷兵馬,快啊,動起來。”
“我尼瑪,這老家夥誰啊?沒見過,這麽牛皮的嗎?”
“總之是你這芝麻小官高攀不起的,趕緊的,往前走啊,滿屋的血沫子,本宮都要吐了,趕緊的吧。”
大家早就不想留在大殿了,出門的速度倒也飛快。
見裏面差不多沒多少生面孔了,再次示意老家夥們擋住點視線,才讓皇子和貴妃出來。
所有人都裝作什麽都看不見,除了死士,誰都知道皇子藏在了哪裏。
但也顧不上這些小節了,老太傅看見老太監正欲上前扶皇子,大怒道,
“王公公,你怎麽還在此處,剛不是叫你出來了嗎?”
“是啊,出來後未得太傅吩咐,老奴便一直在此。”
老太傅以手撫額,都快要崩潰了,最後還是忍住情緒,對老太監交代道,
“快去請太醫,這裏隻有王公公方便傳喚太醫,也怪老夫沒作交代,速去速回。”
老太監趕忙應諾離去,他也感覺老太傅馬上就有殺人的沖動了,正好遠離此獠。
太傅接着又輕聲對皇子和貴妃說道,“兩位千歲,此時當去慰問傷者,别傻站着了。”
皇子貴妃馬上會意,這種拉攏人心的機會不可多得,還得是老太傅會來事兒,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以後可不能虧待了。
“刑部?趕緊收拾歹徒屍體,衙門口朝哪開,需要老夫告訴你們嗎?可有一節,這些明顯都是死士,别他娘的胡亂攀扯,若攪得天下不甯,老夫當借幾位項上人頭一用,不信就試試。”
太傅直接言語威脅,根本不顧同僚體面了,老夫自己尚且顧及不上杏林雅士,文壇領袖的風度,誰還在乎你們這些老菜綁子。
“劉相,速安排重臣前去接應大軍,老夫擔心外面那些愣頭青操辦不來。”
“幾位老将軍也當同往,切不可令軍漢破壞皇宮,否則罪莫大焉。”
當兵的是啥形象,大家心知肚明,有道是: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大軍所到之處,即便皇宮,也都難說。
安排完諸般事宜,老太傅也長籲一聲,不顧形象的跌坐于陛階之上。
之後朝廷大軍到來便是借勢控制大内禁軍,這股部隊就是禦馬監掌印太監管着,其他正兒八經的官員都無權調遣,禁軍之中必然是會有貓膩的,當時特别交代老太監不要去理會,當作無事發生,幸而姓柳的大太監倉皇出逃,否則還不知要搞出多大的事端。
隻要把禁軍控制住,甄别清洗一番,賊人今後都再無鬧事的資本,大事可定矣。
而柳姓太監與田姓的太監正于城外官道上艱難前行。
葉楓看得直搖頭,說道,“整整一上午就堪堪出了個城而已,這要走到什麽時候?”
常新分析道,
“沿途也沒見他倆釋放飛鴿什麽的傳遞消息,官道也隻是通往其他大城,魔修既然如此隐蔽,連都城都放棄了活動,其餘大城大概更不會有,離了官道,凡人腳力能走多遠?等着吧,據點想來離此不遠的。”
鍾北山也說道,“此國境内大多一馬平川,似那三山城得名的三座山,名不符實,也就大一點的山丘而已,不管有無官道,步行其間,其實也大差不差,凡人差旅,趕的急的,日行百裏也是可以的,但一般而言,都可輕松日行四五十裏,看他們也沒有攜帶包裹,而此時又已近正午,鍾某估計,目的地也就是二三十裏左右的距離,再遠,這二位便要在漆黑的夜裏荒野求生了,莫非他們是凡間武者?”
“司禮監的那位說不準,可禦馬監的這位那是肯定的,掌管兵馬的人,多少都得是個練家子。”
“二位嚼着,此地這麽多的凡人國家,是由一頭魔物控制,還是有多個魔物分别控制?”
“大概是一頭魔物吧,就算還有其他魔物,也多半是那頭魔物的麾下走狗,大魔物吃肉,小魔物喝點湯。”
“言之有理,若大魔物都如此密集,想來此界早都不是現在的局面了。”
“更兼,仁德宗不管不顧,已合宗去往更南邊了,也間接說明,此處對咱們紅議的實力而言,沒什麽危險是鎮壓不了的,宗主已經明言,魔物修爲雖高,但基本都是苟延殘喘的狀态,至少本體是不敢現身或者根本就現不了身的。”
“咱們兄弟三人,天賦配合法寶,神使級别的不敢說,若是尊者級别的魔修,當有一戰之力,彼時,可别未戰先怯,一旦心氣被奪,萬事皆休。”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