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三位從何而來?”
“本座既呼此處爲凡間,又是從天而降,自然是來自雲深不知何處的缥缈之地。”
群臣秒懂,老臣繼續問道,
“三位上仙待如何發落我等?”
“那要看諸位今後的表現了,當務之急,是把魔物颠倒黑白的事物通通撥亂反正,還此界一個朗朗乾坤。”
群臣大概還真不是一無所知的白蓮花,常新一說,仿佛也是秒懂。
老臣再次說道,
“原來竟是魔物作祟,老朽也時常感覺有些事物大緻不對,但大家又都習以爲常,也就不及深究,不想果然事出有因,此事有着頗多線索,想來不難糾正。”
“不敢動問仙人,陛下這……?”
鍾北山運使神識之力,肆無忌憚的仔細掃描群臣,看看有沒有入魔之人,居然都是正常凡人,倒有些出乎意料。
“此獠德不配位,本當以烈焰焚之,屍骨無存神形俱滅,然,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格外法外開恩,隻取其性命,留下全屍,并放其靈魂轉世投胎。”
群臣正要跪倒謝恩,卻被鍾北山喝止,
“諸位膝蓋慣能打彎,本座想問,諸位的脊梁是不是也可随意彎曲?”
群臣不說話了。
“據本座所知,上古人族以部落群居,部落長老也不過是推舉出來的任事之人,而後各部落再合爲一處,仍是推舉聯盟首領,爲大家謀劃前途,再然後各部落聯盟之間爲争奪生存空間,往來征伐,一旦動兵,便是生死存亡之際,首領必須擴大權威,待吞并其他聯盟之後,再無外敵,于是建立國家,管理百姓。”
“這其中歲月延綿不知多少萬載,本座可沒聽說過面見君王,需要膝蓋打彎的,也就是最近幾千年諸般亂象叢生,諸位腦殼裏面的某些聖賢,說不準便是魔物化身,尚不自知嗎?”
“甚至魔物肆虐,搞得我等修仙之人都不得安甯,真是罪莫大焉。”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
“請問上仙,這魔物是爲何物?我等着實不知啊!”
哥仨當然不能說其實魔物也是修士,隻不過是被蠱惑扭曲了神魂靈智的修士。
于是反問道,
“諸位總該聽說過心魔叢生,走火入魔吧?”
群臣皆應知道。
“便是無形之魔念,經過機緣巧合,聚集成有形之魔物。”
群臣裝模作樣恍然大悟一番,三人也無所謂,絕對的實力之下,任何陰司勾當都掀不起風浪。
于是震懾道,
“有我輩修仙之人鎮壓宇内八荒,魔物自然不敢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隻能是躲在不宜尋覓之處,以蠱惑凡人來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諸位隻要少起陰暗心思,魔物自然也就無法可想。”
“由于魔物最近鬧得太歡,本座的上宗,仁德宗已經精銳弟子盡出,追剿一切可供探尋的魔物,之後便會嚴密監管凡間,以免魔物借勢再起。”
“仙宗出擊,天地都将爲之清朗,魔物必然是蹦跶不了多久的,奉勸諸位可要懂得進退,腳底應該踩在哪邊,自去思量吧。”
随後對瑟瑟發抖的掌印太監說道,
“讓魏貴妃攜皇子速來大殿,順便把司禮監禦馬監的大太監拿下,去吧。”
老太監如蒙大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都不敢擦拭,應了聲喏,便匆匆離開。
“本座幾人早就以神通探查過宮城,三皇子在諸多皇子之中,勉強還算是位能夠任事之人,凡人常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座雖嗤之以鼻,但既然到了此處,便按着此處的規矩辦吧。”
“正好大朝會期間,如何運作,就不是本座幾位修仙之人應該參合的了,諸位能處置妥當嗎?回答本座!”
鍾北山突然一聲大喝,再次吓得群臣哆哆嗦嗦。
群臣連忙應喏,表示一切都有章程,定會辦的妥妥當當,保證不給上仙添堵。
不一會,貴妃和皇子在老太監的引領下,懷着既是激動又是忐忑的心情,相互依偎着,來到大案之前。
“妾身魏真真,見過仙人。”
“小王李懷陽,見過仙人。”
鍾北山略微思索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魏氏夥同司禮監,禦馬監欲陰謀行刺大行皇帝,本應處以極刑,可本座觀你母子适才相互依偎之景,也不禁心生感慨,有道是羊有跪乳之恩,牛有舔犢之情,畜類尚且如此,況乎人焉?”
“因此,本座決定法外開恩,魏氏罪責,交由三皇子處置,李懷陽,過了今日,你便是皇帝,你之生母,雖陰謀未遂,卻也絕非應該太平無事,本座不管你如何處置,總之得給本座,給群臣,給天下人一個說得過去交代,你明白嗎?”
“小王明白,小王代母親多謝仙人開恩。”
“妾身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葉楓,常新不禁也對鍾北山暗豎大拇指,把這燙手山芋交給未來皇帝自己處理,當真是一招妙棋。
“好了,本座三人還要查閱大量典籍,魔物在其中也不知夾帶了多少私貨進來,諸位都是絕頂聰明之人,以後行事,也需先過一過腦子,那些明顯就不合理的事情,就别再搞得習慣成自然了,可歎本座三人,堂堂元嬰真君,即便在修仙世界也是頂有排面的前輩高人,居然會有這麽一天,不得不窩在凡間以追查魔物,皆你等之罪也。”
群臣以及太監,皇子,貴妃,全都口稱,知罪。
“本座已取此獠性命,屍首留與你等,待本座回歸宗門複命,會再次回轉,諸位告辭。”
說完也不等回應,直接從空無片瓦的頭頂飛走。
哥仨哪裏是要回去複命,而是要隐匿到都城外圍,看看有沒有聞風而動的魔修。
如果運氣尚可,未見得就不能撞到一個兩個方寸大亂的魔修,然後悄悄尾随,隻要能瞄上一眼膜拜之物,便可提前大功告成,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