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祝兄解惑,宗主的确不是咱們能夠置喙的,沙漠南邊的夜歌森林南北僅萬裏,祝兄可知森林的南邊是何去處?”
這才是大家感興趣的問題,都附和着鍾北山。
“據宗門廣至清真君聽聞,更南便是一大塊凡人生息的區域,面積不小,大約十分之一修仙世界廣闊,于凡人來說就是一塊膏腴之地。”
“其間,大江、大河,山脈、湖泊、平原、草地、丘陵、森林,等等各種地形地貌應有盡有,靈氣都比修仙世界蔥郁一些,可奇怪的是宗門直到如今并沒有找到任何修仙者,更不知修仙門派的消息。”
“竟是如此?這太不合常理了吧?”
大家開始了七嘴八舌的議論,總結出來最合理的推測是,既然靈氣充裕就不可能沒有修仙者,哪怕沒有人傳法,聰慧的擁有靈根的凡人遲早也能自己琢磨出來修仙路子的,不拘什麽修仙路子,最先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有傳承,無傳承,有人傳授,無人傳授,都與是否會出現修仙者沒有必然的聯系,隻有靈氣靈根才是産生修仙者唯一必要的條件。
既然至少是曾經必然有修仙者,而現在沒有修仙者了,接下來的推測就容易了,無非就這麽兩種情況。
一是,修仙者都離開了,主動也好,被動也罷,反正都走得一幹二淨。
二是,修仙者都被滅了,即便有順利出逃的,也再不敢回來了。
兩種可能其實終歸都隻是一種情況,那處區域被一個未知的強大勢力控制着,不允許有修仙者存在。
“不允許修仙者存在?誰人竟能如此牛皮?”
“是啊,如此牛皮的存在,不挂在幻風城的千丈燈塔之上亮亮相,也對不住遠道而來的觀衆。”
“咱們可說好了,抓住此獠誰都不能動用私刑,萬一失手弄死了,罪莫大焉。”
雖然大家都是散修,在修仙世界其實壓根說不上話,可畢竟都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甫一得出這樣的結論,也不怪衆人皆有物傷其類,秋鳴也悲的感受,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傷害,都在暗中策劃如何慘烈的報複回去。
“據說宗門也派出弟子走訪凡間國度的當權者,居然頗不受待見,自然也打探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而宗門弟子又不适合暗中潛伏發展眼線之類的江湖勾兌,因此進度便停在了這裏,隻等咱們大顯身手了。”
“至于更遠的地方,宗門也是無心探索了,起碼眼皮子底下的這塊凡人區域,先要掰扯明白吧?”
“總之祝某也不好妄下斷言,想來打通夜歌森林并不是什麽難事,彼時,咱們猛虎出籠,管他什麽妖魔鬼怪,在周天五行大陣轟擊之下,通通都教給他,做人做事須得留有底線的道理。”
“是啊,修仙者豈可輕侮,此獠必須是要被揪出來批鬥一番的。”
“附議,即便把此獠制成标本,遠赴各地巡回展覽也是有其必要的,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嘛。”
衆人談天說地暢所欲言,好不惬意。
直到天色已晚,才各回房間休息。
林中三友既不便将其分開,也就不便硬往裏面塞人,加之飛舟一共也才搭載了一萬餘人,因此分給了三人一間艙室,任誰也說不個不妥二字。
一回到房内,三人不經意的将房門落鎖,又不着痕迹的檢查了室内的一切陳設,确定沒有問題之後,才各自于蒲團上打坐休息,給人以修行入定的感覺。
其實三人的識海早已炸鍋了,正在緊張的交流方才從祝人秀口中說出的信息,以及應對之法。
外人少與魔教打過交道,自然對祝人秀口中的凡人區域沒有概念,可這三位一聽就知道必有魔教作祟,幾乎不可能是其他的解釋。
至于魔教爲什麽都喜歡控制凡人,他們也不明白。
依靠香火願力修行,其實古已有之,甚至可能比靈氣修仙的曆史都更加悠久。
但事實早已證明,香火願力後患極大,根本很難往高深之處進展。
香火願力,隻看名字就應該知道,凡人給你進香,不是讓你白嫖的,你拿了香火是要給凡人降下願力的。
這願力二字決不可理解爲,衆生發願讓你成神成聖,然後再讓你作威作福,衆生莫非有病?正常應是,衆生許你以願,你将還之以力,是明白無誤的公平交易,等價交換。
修行之人心境通明,很容易就能搞清楚以上的因果順序,可凡人往往思想更加複雜,甚至是不可理喻,明明是公平交易的一件事,偏要着落到諸如贖罪、忏悔、奉獻甚至是犧牲等等務虛的條陳之内而無法自拔,緻使凡間的邪教層出不窮。
鍾北山三人基本可以肯定魔神是不需要香火願力的,魔神的處境大緻都說不上多好,接納香火願力修行或許短時間能增進修爲,可收到好處是要返還的,一旦還不出來,香火之力馬上就裹挾着凡人的不滿、咒罵、憤怒、失望等等負面情緒反攻倒算,正常的修士都不見得能頂住,本就是入了魔的魔神還不得分分鍾就陷入瘋狂扭曲,最後自取滅亡?
所以三人是不信魔教會爲了這個目的趕走,甚至是屠殺修仙者的,實在是犯不上。
比如這個魔教如此做了,怎麽可能就萬事大吉了,這不,其他的修仙者一來,必定是要把這個魔教連根拔起的,一點餘地都不可能會有。
這其中又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位魔神可能是新晉入魔的,對如何作爲一個魔神,如何經營一個魔教完全沒有概念,所以大開大合,作下如此局面。
二是,與修仙世界的魔教一樣,爲着不爲人知的目的企圖控制凡人,卻徹底暴露,不得不魚死網破,最後勝利了,隻是此處仍存疑點,既然是老魔神,那也應該在這方區域,弄些傀儡門派或是修仙家族出來掩人耳目。
然後就是第三種可能,這位魔神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無敵了,誰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