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的大陣修士就是自己先領取大陣整體三個月的水,特别是替補人員,水比吃食還重要,然後發給每個人自己保管,單是水,一人就得額外多用兩個儲物袋。
而内有物品的儲物袋是不能相互裝載的,隻能拿在手上,或是挂于腰間,活似凡間的丐幫弟子,要麽就如同凡人打包扛在肩上,總之決不可能找條棍子挑起來啓程的,修士終歸是得有一分屬于修士的體面,可謂相當之操蛋。
鍾北山修煉火系功法,對水不喜,但不喜歸不喜,茶水還是要喝的,已經是一種無法改變的習慣了,同樣左腰子、右腰子各挂一隻裝水的儲物袋,而自己的儲物袋隻好做成褡裢系于後背,打結在胸前,看着不但不像丐幫弟子,反倒頗有鬥志昂揚之氣。
身後的大陣修士嚼着這副做派頗爲不錯,于是紛紛效仿,然後全都氣宇軒昂的立于鍾北山身後,氣場頓時一變,引得更多修士側目
連胡月和她身後的元嬰老怪們一時之間都紛紛注視,表示對此造型的欣賞。
由于那日集會之時,大修士胡月金口玉言提到了鍾北山,事後不認識這位的元嬰老怪也都相互交換信息,對鍾北山,至少是紅議内部核心成員漸漸都開始關注上了。
今日再次一見,精神氣質與上次集會之時,又有了巨大的不同,明顯更自信了,更深邃了。
其實很多事實并不需要神識掃描才能确定,通過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各種細節,大家也能夠判斷,這小子升級了。
聽常新、葉楓說,鍾北山本就是林中三友中最早結嬰的,加上五十年閉關潛修,能有今日成就也不意外。
紅議新添一名元嬰中期修士,善莫大焉。
紅議除了胡月郎歡是老資格的元嬰妖修,其餘元嬰修士數量衆多,可全是初期修爲,都是近幾十年結嬰的,連保大成祝人秀也未能晉級中期之境。隻有郎歡憑借多年積累,也是不久前,剛升的級。
若隻以修爲而論,鍾北山就是紅議的三号人物,不管紅議如何運作,外界也會這樣認爲的,修士以實力爲尊,不是說說而已,恰恰是深入人心的世間真理,紅議本來就是散修勢力,更不可能免俗,因此,鍾北山逐漸會向權利核心靠近,幾乎都不會以他的意志爲轉移。
既是紅議不可多得的人才,身家也是清白無誤,自然該得到應有的尊重與地位,散修才不管門派或是家族裏的那一套論資排輩的狗屁制度,人才就提拔,庸才就滾蛋。
于是胡月開口邀請,“鍾兄,不妨過來一叙。”
鍾北山飛到胡月他們之前,依次抱拳拱手行禮,最後問道,“不知堂主有何吩咐?”
胡月說道,“沒有吩咐,隻是有事相詢,還望鍾兄不吝賜教。”
鍾北山現在真可謂是一身清白,還幾乎闆上釘釘的是合議神君的野徒弟,更是毫無懼色,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問道,
“堂主但有所問,鍾某知無不言。”
胡月首先肯定是要再确定一下鍾北山的根底,于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盤問道,
“林中三友皆是一時之選的拔尖人物,之前卻并不曾名傳天下,不知其中可有什麽變故?”
“林中三友無非是得名于鍾某三人閉關之時,之前并無此綽号,與常兄、葉兄之前遊曆修仙世界之時便曾結伴而行,對二位至今也沒有過于深入的了解,但仿佛生而知之,鍾某非常确定咱們三人今後定有不解之緣,果然,五十年前,咱們都不約而同來到幻風城,試圖擇機參與向南探索的盛舉。”
”先是打算在幻風鎮找份差事,或許之後就能以幻風城麾下的身份進而跟着合議向南探索,可天不遂人願,彼時,咱們連城主的面都沒見到,自然也隻能另做打算。”
“那些時日,我與常兄幾乎每天都窩在沙漠裏謀劃将來,而葉兄也幾乎每天都去幻風城各處打探消息。”
“什麽合議有神君回歸,什麽大沙漠之主乃何方神聖,又是仁德宗招收弟子,又是虎嘯林魔修肆虐,總之,都是對咱們幾人無用的消息。”
“直到其中一條,關于沙漠南邊乃是一片森林的消息傳來,咱們才于其中看到了機會,凡是預則立,不預則廢,又道是笨鳥兒先飛,鍾某幾人就考慮,是不是咱們先把森林的環境熟悉了,之後随探索大軍去到了南方,豈非英雄便有了用武之地了嗎?”
“挑過去選過來,就相中了野狗蕩東邊的那片老林子,準備進去熟悉森林的秉性,結果一頭鑽進林子,才知人力總有盡時,”
“飛行的話,就得不停避開密密麻麻的高樹矮叢,不出二十裏靈力便告耗盡,步行的話,就得小心提防枯枝敗葉之下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險,神魂同樣高度緊張,幾乎同樣以二十裏爲限,靈力還是無以爲繼。”
“當時便想着,如果有探路靈獸,或許處境能夠有些許好轉,但當時咱們三人高估了自己,又遭遇挫折,都是心灰意冷,既不想回去浪費光陰,也無力繼續探索森林,幹脆就在此修煉,把一身所學踏踏實實複盤一遍,想着,修爲精深一點,前路也能更廣闊一些。”
“便于一處矮山之下挖掘洞府,爲免受打擾,就在矮山入口處刻下《林子三友》幾個大字,表示此處有人潛修,不便打擾。”
“不想鍾某這一修行,不知不覺便是五十年匆匆而過,常兄、葉兄都已出關離去,幸而咱們手中都保有萬裏傳音符,才有了鍾某投親靠友,加入紅議,直至今日在此與諸位共襄盛舉,鍾某幸甚,林中三友幸甚。”
胡月笑道,“紅議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