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沖是指,于堂堂陣前大破敵方車陣,而後得勝回歸。
尊俎是指,于觥籌交錯之間粉碎敵方意圖,同樣得勝而歸。
都是得勝而歸的意思,但細微之處又有所不同,大約是或文或武,或智或力的區别。
折沖子與尊俎子,隻憑這兩人的道号,便可毫無根據的推測出,必是師兄師妹關系,兩人的師尊給兩人取用這個道号,是何期許,不問可知。
“不對吧,折沖子是宗門之人,師尊自然也就是宗門之人,收鍾某爲弟子,這算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師尊收你爲徒,又不洩露宗門之秘,傳你的功法與法寶定然也是與宗門無關,你隻是入不了宗門而已,又不妨礙這份師徒緣分,你腦袋裏到底裝的是啥?小爺真想劈開看一看,即便是一團漿糊,也能作糊牆之用是吧?”
鍾北山不理元嬰的吐槽,繼續問道,“那你上去看一眼就下來,料也無妨。”
元嬰一翻白眼,沒好氣的道,“等你晉級大修士,小爺差不多就能上去了,現在嘛,還差點火候。”
鍾北山白高興一場,同樣沒好氣的道,“說的這麽熱鬧,一動真格的就原形畢露,鍾某要你何用?”
“嘿……,小爺給你臉了是不?實話告訴你,今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你根本不是小爺的對手,别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知道不?”
鍾北山到吸一口涼氣,太高深的不知道,但晉級元嬰之時,幾乎是把一身所學,一生積累之精華都凝結成了元嬰,興許本體還真是搞不過元嬰,奇怪的是,元嬰的知識好像都要比本體更加豐富,也不知是福是禍
于是索性問道,“那要等到何時,鍾某才能與你分庭抗禮?”
“至少是返虛之境的最後階段吧,那時元嬰與本體就應該相差仿佛了,而進入合體之境,兩者就應該不分彼此,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你從哪裏知道這些的?這些知識應該都是不傳之秘吧?”
“屁的不傳之秘,你聽合體這個名字,你就說是不是我說的那個意思吧,如果不是,小爺把蛋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鍾北山大驚失色,臉色變幻不定。
小賊滿口污言穢語不假,可所言之理,仿佛還真的就是那麽回事兒。
于是把修仙九境的名稱,挨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越來越覺得,每個境界的成就,便是境界名稱所言。
即便順着解釋不通,倒過來就嚴絲合縫了。
比如,以合體之境倒推,返虛便是返回虛空,什麽返回虛空,自然是本體返回虛空,化神是什麽化神,自然是元嬰化神,如同神魂靈智一般可以飄向無窮遠處,于虛空之中錘煉,而元嬰之境,既已結嬰,自然就剩下打磨本體。
一切豁然開朗,元嬰以及返虛之境就是專門打磨本體的,化神之境則是專門錘煉元嬰的。
一切竟是如此清晰明了,又渾源融洽,修仙九境,誠不欺我。
鍾北山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笑修仙世界,一直以來,不從直中取,卻隻在曲中求,何其可笑矣!
“你笑個卵,攤上你這個老貨,小爺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還演練不演練了?”
“當然,自然是接着演練。”
待全身靈力充盈,鍾北山繼續苦練本領,之後,就不會再将靈力耗幹了,無論何種情況,總要留有餘力,這必須形成習慣,不可不察。
修仙無歲月,一月時間轉瞬而過,鍾北山的演練也大功告成,自是信心滿滿的回歸住所,會合常新、葉楓作出發前的最後準備。
三人整理調整了一番儲物袋,各自交換所需,自覺已是萬無一失,然後靜待執事修士的傳喚。
耳邊不時響起自城外傳來的煙花炸響之聲,定是已經有隊伍開始集結。
煙花轟鳴,東西兩邊都有動靜。
看來,紅議川議是要于同一天啓程。
這時,執事修士終于上樓,告知諸位,紅議外事堂堂主有令,讓諸位于東門外兩百裏之地集合待命,還是以三炷香爲限,不得有誤。
三炷香大約便是一時三刻,對元嬰修士毫無難度可言,對金丹修士也是稀松平常,對築基修士就頗有挑戰了,築基修士也就是能懸浮空中慢慢滑行,根本算不上飛行,因此,還不如撒丫子就跑來得迅速。
十位同道有任務在身,都不需下樓,直接從窗口飛出,結伴而行,向着東邊飛行而去。
略微看向下方,整座大城仿佛活物也似,數之不清的修士與浮空法器緩緩沿着既定路線魚貫前行,每隔十丈高度便有飛舟或貨船往來穿梭,仿若大型法器不堪重負的轟鳴聲不絕于耳,與城外綻放的煙花遙相呼應,震撼人心。
饒是活了不少年月的元嬰老怪,也從未見過如此磅礴壯觀之景。
想着自己便是此番盛事的一員,也不禁擡高了頭顱,與有榮焉。
二百裏路程不消三刻便已到達。
與想象的不一樣,大陣的替補修士,也就築基修士早就到了,而且是搭乘紅議準備的中型飛舟而來。
紅議對低階修士還是相當照顧的,顯然,元嬰和金丹修士就得自己趕路了。
金丹修士極速趕來都得半個時辰,留着餘力的話,就差不多要一個時辰了。
大家也不着急,紛紛對着各自關注之處指指點點,品評時事。
離此半裏之外,便是若幹大型飛舟一字排開,這是載人的。
距此東南方向二十裏之外同樣若幹大型飛舟一艘連着一艘,不遠的沙漠上,嶄新的儲物袋分門别類,堆積如山。
而東北方向二十裏,場面更爲壯觀,沙漠上立着許多貨架子,其上密密麻麻全是靈獸袋,而修仙百藝的家什,什麽丹箱、藥鼎,什麽靈植、靈土,甚至是鐵砧、熔爐等等都碼得整整齊齊,隻待托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