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腦補出一些有的、沒的、不着邊際的事情出來自己吓自己。
幾人仔細回憶,進入先驅口之地,離着大沙漠百裏左右,這一片左近的野狗蕩是屬于土着勢力紅塵四合的地盤。
此勢力是原本就在野狗蕩打拼的數千散修與妖修土着合并的勢力,元嬰老怪就有四位,從幻風城過來時就經過了妖修族地附近,聽說妖修是狼族狐族兩夥。
這類妖修的鼻子最是靈敏,眼睛也是尖刻毒辣,并且幾人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橫向這幾百千把裏區域雖說未見大興土木的場景,但也有許多修士不停于沙漠與戈壁之間來來往往,明顯是在做什麽實驗。
修仙世界要搞任何不可告人的勾當都不關三位魔修任何屁事,但三人從這麽多本來就在從事某種不可告人勾當的修士眼前經過,想不被注意上都不可能。
三人的臉垮得像苦瓜,越想就越覺得此行漏洞實在太多,怕是先驅口外面,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着自己幾人送貨上門了。
回返是不可能回返了,至少也不能從野狗蕩這邊回返,一路向北走穿林子,進入修仙世界腹地才略微安全。
葉楓雙手一攤,躺平了,口中說道,
“兩位做出選擇吧,是繼續往東完成任務?或是一路向北返回修仙世界?若打定主意返回,就不宜繼續深入了,沿着這林子邊緣之處北上才是穩妥之舉,邊緣之地想來遇不上什麽太大的危險,若往東邊深入,說不定彼時再想北上,也是危險重重了。”
常鋅也無所謂,自己是執行任務的小喽啰,雖然很想回返,但話卻不能由自己嘴裏說出來,于是也不開口,隻是以詢問的眼神看着鍾北山。
最糾結的就數鍾北山了,自己是總壇受命之人,何嘗不想完成任務,給自己本來就不輕的分量,再狠狠的增加一坨籌碼。
于自己這個級别的魔修而言,其實已經沒有了朝不保夕的生存境遇,可謂是神教中屬于塔尖的那一波人。
然則,魔修行事,絕非能以常理判斷,總壇借着自己辦事不力的由頭,将自己殺雞儆猴了也未可知啊。
“哎,當初何必因爲那一點點的修爲提升,去回應那勞什子的魔神呼喚呐,如今這一身魔氣,又如何還能回頭?”
鍾北山自然也是半天都開不了口,隻是在心中哀歎自己的前途命運。
常鋅、葉楓大概知道鍾北山正在權衡利弊,也都安靜不再打擾,一邊打坐,一邊各自謀劃着心中打算。
常鋅原本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的族長之尊,而僅僅金丹初期修爲,許久都不得寸進,家族位于白雲宗治下,倒不虞被别的勢力直接火并掉,但明的不敢,暗中手段可是層出不窮,自己的修爲根本守不住彼時的家業。
成天胡思亂想之下,便被魔神選中,短短數年便金丹圓滿,使得家族更加壯大,更是在幻風城買下了一個小型地塊,今後修仙世界大舉向南,那塊地皮定能水漲船高。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自己。
常鋅能做的就是盡少在族人面前露面,不對族人透露魔修的絲毫線索,自己要死都必須死遠一些,希望不要連累家族。
想來,家族雖因此受了益處,但畢竟再無魔修之人,也真未勾結過魔修,依大宗慣常道貌岸然的做派,大緻是不會太爲難家族的,家族之後的境遇,就真隻能自己靠自己了,常某都是有今日沒明天的人,實在也是顧不了了,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也不知作何感想。
可常某真的沒有私心,家族到了那個地步,真的不需要抓住一切機會嗎?
常鋅扪心自問,不覺有愧,自己沒什麽對不起祖宗與族人的。
或許,無聲無息的就死在這萬年都不見天日的老林子裏,未嘗不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總壇也不能拿家族如何,若再騷擾族人,就不怕被合議順藤摸瓜?
範尊者事發之後,合議可是對治下篩過了好幾輪,無數神教探子被穿了琵琶骨,遊街示衆。
勾結魔修的勢力,不管知不知情,高層全部明正典刑,新任的高層每月皆需向宗門派出機構早請示晚彙報。
可以說情況如果繼續下去,神教基本算是失去了在修仙世界搞風搞雨的能力。
而自從神君折沖子入主合議之後,大宗的行事風格都爲之一變,居然呈現出許多年都不曾見過的雷厲風行的氣息。
此乃修仙世界之幸,可于神教就是大不幸咯。
常鋅是親身接受過魔神呼喚的修士,對于魔神也有個大緻的判斷。
具體的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魔神自己的處境都并不太妙。
神教要發展壯大,機會渺茫。
這不,修仙世界剛斷了神教的滲透,反手就想出了聯絡其他神教的無奈之舉。
總壇許是連其他神教的魔君乃何方神聖都不知道,不然給個神像,咱們膜拜之下,不就輕而易舉聯絡上了嗎?
此任務真是相當之操蛋。
常鋅心中瘋狂吐槽,葉楓也在爲自己打算。
“之前弄死這二位的計劃怕是得徹底放棄了,至少在這老林子裏,兩位不但不礙着自己,反而還是能夠患難與共的夥伴。”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老夫孑然一身,人死卵朝天,不死就萬萬年,什麽都豁得出去,所謂: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魔教慣常脅迫修士的手段,老夫卻不以爲然,即便爲天下所不容,天下之外,不還有廣闊天地嗎?野豬林就不錯,大不了老夫就窩在這老林子裏,誰來都不好使,隔着這麽老遠,魔神都鞭長莫及,哈哈”。
葉楓當真是光棍一條,幾人裏面也就數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不過,需不需要與這二位攤牌,倒是得仔細思量一番,若暴起殺手,老夫還真未見得能在二人合力之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