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這葉楓待華雲海走後,漸漸緊眯着雙眼,似在籌劃着什麽大計。
川議招收散修的事業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周圍聚集的修士也越來越多。
葉楓不着痕迹的鑽出了人群,自然而然的行至艮位大區一處正在營建的,小型地塊中的一棟明顯是新起的三層大樓之内。
上到頂樓密室之中,已有兩位正在蒲團上打坐,見葉楓進來,也隻是微微睜眼,便不再理會。
葉楓也尋了一隻蒲團,坐定之後才輕聲的說道,“葉某蹲守月餘,今日終是見到了華雲海,此賊裝模作樣,以爲混的過去,須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對面右手邊的中年修士全身黑袍,中年模樣,氣質卻不怒自威,顯然是個久居上位之人,他開口道,“虎嘯林的範尊者傳聞被合議神君折沖子擊殺,而後虎嘯林神教壇口被妖修屠戮得幹幹淨淨,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總壇田尊者震怒,勒令我等三人查明真相,務必給總壇一個答案,葉兄,找到原幻風鎮這三個宗門弟子才是剛剛開始,此行,任重而道遠矣”。
葉楓點頭,接着又道,“耿無咎此獠,一直混迹于一萬妖修之中,實在難以接近,至于風如煙,就更是連身在何處都不知曉,至今從不露面,也許,早都帶着賺取的靈石回歸宗門享福去了,汝之奈何?”
對面左手邊的修士,同樣全身黑袍,老者相貌,面色古井無波,頭頂百會穴處卻一凸一凸,似有活物正欲破頂而出。
這位竟然是位元嬰期魔修,此刻顯然正在壓制體内元嬰的暴動,待元嬰平靜下來,才開口說道,
“事情大緻應該是,範尊者久與陸吾争鬥,自覺若無重大提升,難有反客爲主的機會,虎嘯林是神教萬年不遇的重大機遇,如能擊殺陸吾,神教即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清理掉妖修,彼時,合議将全無察覺,待到神教把虎嘯林經營得固若金湯之時,合議即便發現也無所謂了,至少在神壇範圍内,神教根本不懼那些所謂的化神神君,至此,神教便真正擁有了一塊偌大的,教友可以自由行走之地了。”
“可惜,合議不知怎麽就截獲了範尊者欲煉化幻風鎮的消息,暗中伏下一名神君以及一名大修士,在離了神壇護佑,加之合議處心積慮之下,終歸發生了如此不忍言之事”。
“要說,把事情就這般報上去,想來離着真相也是八九不離十,但關鍵之處卻交代不了,消息是怎麽被截獲的?是神教内部的合議探子?還是虎嘯林妖修自己的打探?”
葉楓幫忙分析着,“虎嘯林妖修就排除了吧,他們能有這般打探能力,神教虎嘯林壇口怕是都建不起來。”
“再說,妖修對神教的打壓,幾乎人人都有份,十數萬妖修也沒法調查的,隻調查高層也不現實,高層不是大修士也都是接近大修士的存在,咱們三人都不夠去給這群孽畜塞牙縫的。”
對面右手邊的金丹圓滿魔修常鋅,都忍不住的扼腕歎息,“虎嘯林真是機會難得,合議從不染指,陸吾又志大才疏,範尊者許是關心則亂,否則集齊神教所有尊者,出其不意,給陸吾老賊來個緻命一擊,大事可期啊。”
這些魔修明顯不懂人家陸某人的天賦神通,就連近在咫尺的沙天罡都看走了眼,真有魔修大修士齊聚,人家瞅一眼天象就知道了,還能給出所謂緻命一擊的機會嗎?
說一千道一萬,虎嘯林這處魔修的覆滅早是注定的了。
魔修高層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如此莫名其妙的失敗罷了。
左手邊的元嬰期魔修鍾北山說道,“事已至此,神教如今算的上是元氣大傷,尊者已嚴令各壇口謹慎行事,小心蟄伏以待将來。”
“以葉兄估計,合咱們三人之力,綁走華雲海,有幾分成算?”
“隻要人到了手中,他開不開口都無關緊要,神教有的是法子炮制此獠。”
葉楓認真的想了想,說道,“華雲海做賊心虛,顯然已經有所防備,葉某是從未見過此獠單獨走出過集鎮,”
“而集鎮之中,修士數量過于巨大,幾乎不分晝夜,皆是人山人海之像,不顧一切,擊殺此獠,或許有個兩三成的把握,想要綁走,兩位,說不客氣點,一絲一毫的機會也無。”
鍾北山顯然也是知道個大概情況,并不糾結,隻是平靜的說道,
“搭上咱們三人性命去擊殺華雲海,休做此想,此獠一個宗門喽啰,辦事跑腿的貨色,即便知道點什麽,想必也有限的很,須不值當,那個耿無咎都比他重要十倍,此子正是風如煙道侶,他知道的定然也遠勝華雲海”。
常鋅點頭表示同意,他說道,“雖說修士對所謂的道侶也就那麽回事兒,但考慮到風如煙手下并無幾個可用之人,便以尋常親疏而論,告知耿無咎的也應當遠多于告知華雲海的,這點當無疑問”。
葉楓接着說道,“而風如煙是折沖子弟子,這是天下皆知的消息,範尊者又死于折沖子之手,葉某推測,信息就是被風如煙截獲的。不能确定的隻是,她把截獲的消息除了通知折沖子之外,是否通知過華、耿,二人?”
鍾北山幾乎不假思索就答道,“大緻是不會告知這二人的,這二人即便再可靠,但二人本身對處理此事毫無用處,不過,事後有沒有告知就難說了,觀這二人種種謹慎之舉,怕是事後至少也有提及。”
葉楓補充道,“這就可以确定,截獲信息此事當與二人無關,隻有風如煙知曉原委,咱們即便綁走了兩人,也将收獲甚微,他們僅是事後知曉截獲信息這件事情本身,而根本不了解如何截獲信息這種關鍵細節,綁人用以對風如煙進行威脅,也隻是徒增笑耳,常兄也說了,修士對所謂的道侶也就那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