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也表示贊同,“老楊真是金玉良言,在下受教。”
“既然計議已定,發給川議作最後的确認吧,大家夥兒,前路是曲是折,不得而知,踏出這一步,于沙漠幾百裏深處,就難有退路可言,要麽趟出個康莊大道,要麽窩回野狗蕩苟延殘喘,諸位共勉!”
餘者皆唱,“共勉之!”
有了正事兒自然就不能再陪道友們一路賞玩了,也沒人打個招呼,飛舟突然加速飛走,艦橋頂上衆修士好不容易商定妥排隊依次體驗雲端風光,頓時東倒西歪,響起罵聲一片。
演練大軍回歸川議不提,松友張某脫離大隊獨自朝着幻風城不緊不慢飛去,于離位城牆營建工地處站穩,略作調息,便大步朝着原先的臨時招标事務大廳走去。
想來耿無咎應當在此坐鎮。
不出所料,經門口鎮守修士通傳之後,耿無咎拱手抱拳大步出迎,口中道,
“川議張兄大駕光臨,這城牆内外日月同輝,本城防禦使耿無咎,這廂有禮了。”
既然是經人通傳的正式拜訪,肯定就是公家對公家的身份,即便彼此熟悉同樣禮不可廢,何況僅僅點頭之交。
雖說僅僅點頭之交,好歹也是熟人,張某豪邁笑道,“大城貴使氣象果真不凡,張某此次少不得多有叨擾之處,先行賠罪。”
“哪裏,哪裏,張兄早有賢名在外,今日賞光,耿某修仙後進之輩,更是多有請教之處,屆時尚請不吝賜教。”
很久之前,幻風鎮這老三位可以說對野狗蕩完全是一無所知,好似一汪深潭,無從探究。
但自從沙天罡老家夥一通攪和,把原先沉于潭底的魚目寶珠全都攪了出來。
這歲寒三友便是混在魚目之中的寶珠品類,耿無咎更是半點不敢馬虎應對,梅友,竹友雙雙晉升元嬰修士,這張某不過是擔負川議的事務過多,因此慢了半拍,耿無咎心中卻已經把他視之爲元嬰修士了。
二人一番客套之後,方才各自分賓主落座,耿無咎也不先問來意,隻是說道,
“本城離位地辟區欲建貿易集鎮,川議若有興趣,耿某便能做主,起碼給諸位留座大樓,費用全免哈。”
張某雙眉微動,隻這一段話便可咂摸出不少信息。
一是,這二位大使幾乎不分彼此,按說貿易諸事盡歸華雲海掌管,耿無咎既然能在此牛皮哄哄的拍闆,那定然不是出于與華雲海的私人關系,而是公事之上,這二位就是彼此均可替對方定奪的狀态。
這就很牛皮了,一個勢力或組織能攤上這樣的首領人物,絕對是大幸。
其中緣由,要麽就是這二人本身就有如此強的信任,如同歲寒三友,要麽就是這二位之上,有能令彼此強烈信任的更高級首領。
張某的判斷并沒有出錯,由此可見一斑。
二是,老三位大概與川議衆人不謀而合,都想向對方伸出友誼之手。
張某長期經營散修勢力,對一個勢力的運營了若指掌,通過各方面信息推測,這老三位其實也是窘迫得緊,那什麽招标投标價高者得,或者這什麽貿易集鎮規劃出售,通通都是等米下鍋之舉。
再聯想到一萬妖修不日将至,說難聽點,老三位怕是都快揭不開鍋了,如此境況,耿無咎仍然大口一張便送出大型店鋪,至少在格局上,确比散修強多了。
既然伸出的是友誼之手,自當牢牢彼此握住。
張某也不矯情,直接道謝,反正也不白收贈禮,後面沙漠深處集鎮之中,定有川議的心意回饋。
張某不就是沖着此事而來嗎。見雙方比彼此想象的還要友好,後面的事宜料無大礙。
所以也不拐彎抹角,張某直接把來意和盤托出。
聽得川議衆人要在沙漠幾百裏深處建立集鎮,耿無咎同樣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老三位同樣是沒有大型飛舟的,之前的幻風鎮連中型飛舟都無,甚至比散修勢力都寒酸得多,當然也是想象不到川議這等大膽的計劃。
而自己已從老婆口中得知,合議剛與川議做過交易,難怪底氣十足。
這有什麽可猶豫的,川議建立的集鎮于幻風城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人家巴巴的趕來告訴自己要把集鎮建立在幻風城以南,而不是野狗蕩以南,結交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幻風城又豈會不知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的故事?
耿無咎再次大手一揮,将現在幻風鎮以南六十裏外的沙漠接壤地區,刨除開正對着未來城牆正南城門方向的橫向一百裏地帶。
左邊靠近野狗蕩方向的橫向百裏地皮,或者右邊靠近虎嘯林方向同樣的橫向百裏地皮,劃出來任由張某挑選。
大方得令人發指,張某都愣了半晌,而後方才心中有數。
這老三位之窘迫,怕是還在自己的估計之上,觀其架勢,隻要能讓幻風城地盤繁榮,這老三位隻怕就沒什麽是不敢賣的。
看似贈送地皮,這須作不得假,老三位求的卻隻是人氣二字,隻要地盤内到處都在破土動工,到處都有修士人來人往,哪怕僅是短期的假象,也會給旁觀者造成此地寸土寸金的大概印象,如此印象一旦形成,此後保不齊便真成寸土寸金了,那也未可知啊。
張某還算長期經營一方勢力的修士,也是咂摸半天才了然幻風城的意圖,換位修士怕是還被蒙在鼓裏。
無所謂,幻風城繁榮對川議同樣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合議神君已然給川議諸位打開了格局,便不會再于雞零狗碎的小節上糾纏。
張某隻是略一思考,便定下了靠近虎嘯林的百裏地皮。
虎嘯林這方勢力既然馬上就該面世,早一步接觸,自然就會有許多快人一步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