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意氣風發的滿面紅光,而是怒不可遏的激動潮紅。
郎歡一拍案幾,大怒,“中狗賊奸計也。”
祝人秀面皮直抽抽,“隻是載人載物,一枚上品靈石隻能維持一年左右,若是法陣全開都頂不了兩月,這是吃靈石還是在吃人?”
胡月直感覺是真情受到了欺騙,又羞又怒,紅着小臉喘着粗氣,一時之間竟顯得美豔不可方物,“顯然,他們自己根本負擔不了這艘飛舟,放着不用又不甘心,于是就找上了紅議,咱們成了接盤的冤大頭。”
保大成隻怒了片刻便恢複如常,略微思量然後平靜的說道,“說起此等法寶,咱們接觸肯定還早于川議,可當時隻是一味關心法寶功用,沒想到自然也就沒問到消耗相關問題,華雲海倒是有問必答,可咱們自己不問,他也沒必要多嘴不是。”
“更兼之後合議決策有變,華道友就更無必要開口了。”
“怪不得任何人,咱們此刻就是在爲彼時的急功近利付出代價,諸位想想,咱們就算是稍有薄産,在以前,不論購買何物,哪能不把此物裏裏外外問個清楚明白才算完”。
“退一萬步說,即便咱們真使用不了此寶,倒賣出去,也絕對能賺得盆滿缽滿,因此,川議以八千中品靈石轉讓,紅議必須承情,諸位以爲然否?”
另三人也慢慢冷靜下來,道理都懂,也都點頭表示認可,不提煩人的川議了,郎歡說道,“保兄,絕對不能賣掉啊。”
祝人秀也附和着,“有此物的紅議與沒有此物的紅議,可是天差地别的啊。”
胡月更不可能允許倒賣了,“放着不用那也是能鎮壓紅議氣運的寶物,絕不許賣掉。”
“保某豈會不知,賣掉無比容易,可想要買回就千難萬難了,這樣,飛舟法陣肯定得閑一閑的,咱們實驗下隻作載人載物所用,看中品靈石能支撐幾時,哪怕頻繁更換也比完全不使好吧”。
幾人眼睛一亮,“對啊,大不了更換頻繁點而已,諸位,事不宜遲。”
四賊今日大悲大喜可謂人生閱曆噌噌上漲,來到一處大平地,胡月小心操控神識,飛舟肉眼可見的快速變大,到了與紅議大樓差不多大小之後才停了操控。
幾人依次上船,找到能量供應法陣處,一枚中品靈石鑲嵌進凹槽之中,隻見法陣流光溢彩,漸漸有了聲響,胡月再接再厲,神識強度慢慢增加,到了某一臨界點,飛舟竟真的飛了起來,衆人大爲振奮,郎歡幾步竄至甲闆之上,大聲指揮,幾人也相繼來到甲闆上,胡月一邊小心操控飛舟一邊四處亂瞄甲闆外的自然景物,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由于第一次操控如此等級的法寶,胡月肯定是不甚熟練的,但飛舟歪歪扭扭一段時間又漸漸平穩起來,越飛越高也越飛越快。
近在咫尺的川議衆人當然全程目睹。
“我尼瑪,這四賊的家底竟如此深厚?”
大家議論紛紛,歲寒三友也覺不可思議,四賊總不至于大膽到貪污了神君營建宗門的費用吧。
想着又搖了搖頭,絕不可能的。
衆人看到飛舟轉了一圈又飛回紅議,還接上了許多紅議修士,浩浩蕩蕩又往祝人秀老巢方向飛去。
甲闆護欄之上,紅議衆修士還朝着川議這邊指指點點,或大聲呼喊,或大聲嘲笑,雖聽不見聲音,但絕對是嘲笑,毫無遮掩的大聲嘲笑。
這下引出了川議之内辦公的修士也紛紛出來,同樣對着飛舟尾迹大聲詛罵。
一時之間仿若炸了銻鍋,鬧鬧哄哄好不熱鬧。
衆人鼓噪尚未平息,隻見飛舟竟再次歸來,這次變大了不止一圈,起碼五個川議大樓的體量,甲闆上站的修士則更多了,但大幾百号人卻于飛舟之上竟不顯擁擠,路過川議左近上空之時,自然又是一通跳着腳的互罵。
郎歡幾人手搭護欄,哈哈大笑,接上祝人秀處的修士再轉頭向東又接上保大成處的修士,直到返回紅議,用時竟不過短短兩刻。
計算下來,此寶可日行萬裏,相當于元嬰修士全力飛行了,可修士飛不了一時三刻就靈氣幹涸倒地不起了,沒法比的。并且這都不見得是飛舟的極速。
剛剛還感覺真情受到欺騙的胡月最是開心,堂堂元嬰老祖,今日才算是體驗到了一把站上雲端的滋味,仿佛這一生所受的全部委屈艱辛就是爲的此刻。
于是大聲自己對着自己下令,“目标,妖修族地,衆道友,全速前進。”
立馬引起一陣歡呼。
望着向南飛去的飛舟尾迹,川議衆人已是無語了。
“冷靜,大夥兒冷靜,好鋼須用在刀刃上,咱們可不興四賊這般拿靈石作遊玩的敗家之舉。”
好在,于大樓之中任事之人皆是利涉大川中的精英散修,激烈的場面迅速便彈壓了下去,又各自回到樓内處理公務去了。
川議十八位首領趕緊上三樓大屋,商讨應對之策。
徐某一直緊繃的神魂才算放松下來,“幸好此處人員不多,否則真不見得能夠彈壓得住啊”。
松友張某是個有主意的,“上品靈石絕不可輕動,但川議剛收入了大筆進項。”
進而一拍大案,咬牙切齒的發狠道,“發靈石,利涉大川全員,不分境界,不分職司,一律人手一份。”
到底是曾經官居一品的修士,看事物就是透徹。
道友你切記,實際利益遠勝千言萬語。
飛舟再高級,坐上去也不會增加修爲,更不會增長壽元,無非是喝一肚子西北風回來,啥也沒有變化,哪有靈石來得實際。
一番商讨之後,決定采取均分法,凡川議修士每人兩枚中品靈石,二十枚普通靈石。
這對于一般散修已然就等于是一筆橫财了,于在座的一十八位首領也是不無小補。
決議定下就絕不拖泥帶水,馬上就安排樓下的修士拟定具體分發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