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沙天罡自遠處大步而來,沿途有弟子各自打坐,更遠之處還有練習飛行的,練習法器的以及練習法術的弟子各種大呼小叫。
互相抱拳行禮之後,老家夥得意的捋着胡須對徐某道,“小友觀本宗這些弟子如何?”
徐某果然運起目力大緻觀察了衆弟子一番,點頭贊道,“仁德宗衆弟子皆人中龍鳳,隐隐已顯大宗氣象,神君親身傳道果然立竿見影,如那廣至清,于野狗蕩時就是個頑劣小子,數月不見,模樣氣質卻是煥然一新,剛才此子從飛舟上下來,我竟一時沒能認出。”
沙天罡哈哈大笑,也不再顯擺,怕徐某有要事,于是問道,“小友所爲何來?”
徐某趕緊躬身參拜,“徐某得神君指點除卻一身束縛,如今已入元嬰之境,徐某能有今日全然仰賴神君,請受徐某一拜。”
沙天罡穩穩受了徐某一禮,捋着胡須笑道,“小友性情中人,頗合老夫心意,今後少不得有諸多合作的時節,老夫之前對你們十八家散修的建議,小友可有心得?”
徐某答道,“神君容禀,現已合爲一家,共建議事決策之所,名爲:利涉大川,稱作川議。”
沙天罡點頭贊賞并點評道,“古有奇人伏羲氏,得天道領悟,自創先天六十四卦,汝一十八家,便取其中第一十八卦,有:《元亨,利涉大川》之說,本意是大江攔路,卻渡之大吉,老夫想來,諸位把探索前方未知之地比作攔路大江,利涉大川便意寓探索之途一路順遂,硬是要得,硬是要得!”
徐某恭敬的道,“神君明鑒。”
沙天罡接着又道,“據老夫所知,合議神君折沖子不日之前已與大沙漠之主會晤,修仙世界向南探索或将随時開啓,沙漠不會有任何勢力會幹擾或破壞修仙世界的探索進程,難點隻在沙漠本身,老夫雖長居沙漠,不過卻是邊緣地帶,對沙漠的了解和你們也相差仿佛,日後仁德宗開啓探索那也得是一步一個腳印的穩步向前,借不着力,尋不了巧的。”
徐某也感歎到,“不到無盡海不知天地之遼闊,不至大沙漠不懂世界之偉岸,不瞞神君,川議已于不日之前出動人手奔赴修仙世界熟地之中收集有關沙漠的一切相關資料,修士也合爲一股開始訓練應對沙漠群居生靈及本身天候的應對之法。”
沙天罡道,“正該如此,便是老夫能想到的也隻是這些了,彼時,仁德宗必将向川議讨要個中法門,小友卻不可藏私啊”
”川議必雙手奉上。”
“那便多謝川議諸位道友了,小友想必也是諸事繁忙,就不必在老夫這裏浪費時間了,改日老夫再登門拜訪。”
随後對着弟子們大喝一聲召集過來,給他們介紹徐某,“這位,徐真君,是本宗近鄰利涉大川中的大高手,還不見過徐前輩。”
衆弟子皆抱拳行禮,“晚輩見過徐前輩。”
徐某也抱拳還禮,“諸位道友前途不可限量,徐某靜待諸位名傳天下之時。”
待衆弟子散去,徐某拜别了沙天罡,駕起遁光飛行而去。
元嬰修士全力趕路幾百裏之遙不過半個時辰便回歸了川議。
行至大門卻被松友張某叫住,告知梅友無崖子正在接待合議大修士雨晨,兩人遂離開川議找了個背風之處讨論起來。
徐某也不嫌髒直接就地打坐一邊調息一邊問道,“合議所爲何來?”
張某擠眉弄眼的道,“先前我和老道還對四賊嗤之以鼻,今日果真應驗,那潑天的富貴偏離了原本的軌迹,正正砸中咱們川議了。”
徐某眼睛一亮,都顧不得調息,站起身來問道,“此話當真?”
張某得意的道,“盡在彀中矣。”
徐某平息了一下體内亂竄的靈力,繼續打坐調息,說道,“今次拜見神君,徐某能明顯感覺神君對川議的友好态度”。随後把觐見神君的情形一字不漏的講訴給張某。
張某一邊點頭一邊沉思,最後開口,“今後若無要事不可打擾神君,似四賊那種狗皮膏藥隻是徒增人厭耳。”
徐某點頭表示認可,“那種丢到街上連狗子都不屑瞄其一眼的貨色,能跟着川議身後撿點殘渣廚餘便是潑天的富貴了。”
随後兩人哈哈大笑。
道友你切記,吾之快樂源泉必是汝之痛苦根源。
近在咫尺的紅議密室之中,郎歡仿若失怙,胡月好似失恃,祝人秀來回踱步則更甚棄養,一片愁雲慘霧之狀,如同陰風怒号,濁浪排空。
隻餘保大成沉默深沉,氣息絲毫不見紊亂,卻如同日星隐耀,山嶽潛形。
他把這一段時間以來的事情,前前後後仔仔細細都回想了一遍,修士記憶力驚人,要說有什麽行差踏錯之舉,那真說不上。
唯一值得商榷之處,或許便是幾人在這段時間都顯得過于急功近利了。
自己幾人自然是全無感覺,可旁人興許望上一眼就能看見“土财主”三個大字正于頭頂閃閃發光。
修士一旦失卻了低調謹慎之心,也就離着狂災巨禍不遠矣。
保大成後背直冒冷汗,長籲一口濁氣,幸好,亡羊補牢,爲時不晚。遂将自己的心得分享給其餘三人。
都是老祖級别的人物,哪個會是癡傻愚鈍之徒,反而都是舉一反三之輩。
祝人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保大成抱拳道,“多謝保兄提點,祝某慚愧。”
胡月也起身抱拳,“保兄一言,妾身獲益匪淺,謝過保兄。”
郎歡也同樣,“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有保兄引爲胡某良師益友,幸甚。”
保大成哈哈大笑,“諸位道友共勉。”
其餘人同樣,“共勉之!”
密室之中頓時雲開霧散,豪邁的笑聲繞梁回蕩許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