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某趕緊根據夕陽調整方向朝着野狗蕩那邊飛去。
沒有任何意外,兩人彙合後頭也不回又朝沙漠深處飛去,直飛到太陽落山,明月擡頭才停下。
兩人坐下一邊調息一邊聊天,徐某問道,“老道,據你的感應,結嬰契機當在今夜?”
老道點頭,“八九不離十。”
“那你先打坐,别管其他,我在附近探查一番,提前排除可能的幹擾。”
“多加小心”
“料也無妨”,說完徐某起身,以無崖子爲心一圈一圈探查開來,主要是驅趕此處可能存在的蛇蟲鼠蟻。
野狗蕩的修士經年累月在沙漠左近摸爬滾打,也時常于沙漠之中鬥法,雖都是于沙漠邊緣地帶,卻都對沙漠有超出一般修士的熟悉。
他們之中至少是小部分修士就曾親眼目睹沙塵爆發的偉力,親身嘗試過白日酷暑難耐,夜間忽又冰寒刺骨的沙漠特殊天候的折磨。
徐某便可以說是這些修士中适應沙漠生存的佼佼者,冰蠶本身屬寒,但卻反而喜歡屬燥的環境,徐某自覺不自覺的也跟着時常往沙漠裏鑽,習得了一身之前被認爲是無用的沙漠知識。
加之法寶寒冰鎖鏈又對戈壁沙漠之中的土着生靈極爲克制,下手也從不拖泥帶水,使得附近稍有點靈智的,不拘是蛇蟲鼠蟻還是狼狐枭鷹見着此獠就遠遠的躲開。
有徐某護法,加之無崖子自身百年積累,晉升元嬰之境堪稱水到渠成。
兩位道友互贈賀詞,内心振奮,少時,無崖子繼續打坐開始了穩固修爲。
七日之後功行圓滿,無崖子當真如自己所言,步徐某後塵,晉升爲修仙世界的元嬰老怪。
無崖子道,“你不随老道一起回轉川議嗎?”
徐某道,“我需先去拜謝神君,咱可不是四賊那等不知廉恥爲何物之輩,但我的心意必須親身拜謝,不日便可回轉。”
無崖子也點頭同意,“也好,咱們相處經年也不懂你之狀況,神君一言便道出因果,于你而言,說是再造之恩都不爲過,自當親身前往拜謝,成,川議有老道,你且放心去吧。”
兩位道友互道告辭,然後各奔東西,老道回轉川議不提。
徐某從老道那裏知道仁德宗全夥進入沙漠修練的事情,于是沿着戈壁邊緣駕起遁光就朝着幻風鎮方向飛行而去。
心下琢磨,其中人族弟子不過八歲,那肯定是不可能進沙漠多深的,最多十裏,三五裏也是可能的,那就好辦,這邊緣沙漠之中又沒有什麽高大的沙丘,飛高一點定可輕易尋到。
可窮酸了一輩子的散修,哪能預料到仁德宗會有中型飛舟此等法寶,徐某自己連個小型飛舟法寶都沒有,以前購置飛行法器到金丹期就沒有實用性了,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概念,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無奈之下隻好進幻風鎮去找華雲海打聽打聽,而華雲海因爲耿無咎和風如煙的大婚,幾乎接過了幻風鎮所有的公務,忙的那是腳不沾地,隻說每隔大約六七日,準會有仁德宗弟子廣至清入鎮采買食物及其他物資,你自己去酒樓或菜市蹲守吧。
徐某一聽就頓覺有戲,這廣至清自己剛好認識,是一對金丹初期與松友張某結夥打拼的散修道侶的孩子,徐某與這對道侶幾乎從未結交過,卻反倒是熟悉這個小孩。
反正就是些大人無聊之下以逗小孩取樂,小孩惱羞成怒之後以破口大罵反擊的尋常戲碼,不提也罷。
心下安定之後自然是照着華雲海的法子來辦,當然不是去酒樓或菜市蹲守,而是守在城門外攔截這小子。
反正不管是出城入城都休想逃過徐某人的法眼。
也沒在意時間,隻是在某一天快到午時的時候看見一艘飛舟由遠及近快速飛來,飛到離城門裏許之處,才降低速度緩緩從城門上空滑行而過,城牆上的鎮守修士皆毫無動作。
神識直接掃描肯定多有不便,能擁有如此法寶的勢力豈是等閑?不過元嬰修士目力驚人,隻憑一雙肉眼,徐某也把飛舟看的清清楚楚,看到那個宮殿标識就已知道是仁德宗之物。
他也不打算去找人,人家廣至清已然是仁德宗弟子,神君門人。萬一記着舊怨,餘恨未消之下對着自己破口大罵,自己還能和以前在散修堆裏那樣跟個孩子互怼嗎?至于提将起來猛揍屁股,現在那簡直想都不敢想。
因此,徐某決定尾随,總之不能讓這破小孩發現自己,尋到神君拜謝之後趕緊回歸川議才是正解。
不多時飛舟便緩緩滑行自城門上空而出,待飛過徐某上空之後,徐某才不慌不忙的在地上裝着尋常路人修士跟着。
飛舟突然加速,徐某也藏不住了,隻好駕起遁光盡量遠的吊在飛舟身後。
戈壁沙漠的天空雖是常年萬裏無雲,幾可說無處藏身,不過作爲一名元嬰老怪稍微運使一點手段,照樣不是飛舟之上的仁德宗弟子能夠輕易發現的。
直到深入沙漠百裏開外,飛舟才降低速度和高度緩緩向下降落,廣至清才是練氣弟子自然是沒有神識的,也把飛舟收不回儲物袋,更不可能收回體内,一路都是靠靈石加意念操控飛舟,居然也像模像樣,顯然悟性極佳。
而仁德宗也沒打算收回飛舟,就擺在地上,當作弟子居所,該法寶俨然成爲了仁德宗于沙漠的臨時别院。
飛舟停好,廣至清第一時間不是下船去副宗主處複命,卻是于船頭高高的升起一面巨大的旗幟。
上無文字,正面反面圖案都與弟子制服胸前後背圖案一緻,隻是放大了一圈。
徐某隻是聽聞,今日才第一次真實客觀的見着了仁德宗的标志圖騰。
隻見旗幟上,
正面:仁德宮于雲霧缭繞之中若有若無。
背面:大沙漠其廣袤遼闊之景若隐若現。
徐某不禁心中贊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