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一張巨大到令人咋舌的方桌除了上位空着,其餘三方全都擠的滿滿當當,連椅子都不是正常椅子,老家夥如果沒看錯的話,想必就是把削過皮的原木未經任何加工的拼接成了一張椅子的形狀。
所有妖修起立向老家夥請安問好,老家夥也不失風度的熱情回應,一派其樂融融之像。
最後被請入了上位入座,而紅塵四合則兩兩立于側後并不就坐,老家夥也不管他們了,直接就直奔主題,隻聽他緩緩開口侃侃而談,
“老夫是宗門之人,本不該插手任何家族事務,然,領地初建,任何人總是希望今後日子越來越好越有盼頭的,因此上,老夫隻以道友身份談談自己的心中看法。”
“看在座諸位道友皆是相當于金丹後期修爲,想必是族中各支的梁柱首領。”
“而族中僅僅郎道友乃元嬰修爲,可見妖修晉升大境界何其之艱難,老夫也是妖修,個中滋味不足爲外人道也。”
老家夥嘴裏沒一句實話,裝模作樣長籲短歎,和妖修們套近乎。他當然不足爲外人道了,一出世就是如今修爲,彼時不是沒有天劫,但危險大部分被沙榮擋了,天降的好處卻是一點沒漏着。
不過此言還是擊中了妖修們最無奈也是最不堪的内心深處,一時倒真于心裏和老家夥拉近了距離,對老家夥之後說的話自然也不覺認同起來。
“然而,現在情況有變,千年幻風花已重現修仙世界,據老夫所知,郎道友就搞到一朵。”
衆人包括保大成和祝人秀都大吃一驚,但也不敢現在就開口問詢,憋的頗爲難受。
開玩笑,如此重寶,即便老婆孩子那也是不能與聞的,這不是自私,恰恰是保護他們。
桌面四周立馬就起了一陣看似就快要壓制不住的騷動,看郎歡毫無作爲,胡月暗罵一聲,不得不出面彈壓,隻有她的身份合适。
“安靜,一點禮儀都不懂的東西。”
郎歡也醒過神來,親自彈壓,才慢慢安靜下來。老家夥一點也不在意,接着說道,
“此物據說,哪怕分作五十份,每份的功效也高于八百年年份的整株幻風花。”
下面又是一陣騷動,但很快平息。
“當然,直接口服那是牛嚼牡丹極不可取,據老夫所知,每一份拿去煉丹,開爐之後,多則八九粒,最少也可得兩三粒,大夥算算,煉出的若幹丹藥夠族中再出多少元嬰大修?”
這些倒是基本常識,妖修雖不怎麽煉丹,但常識性的東西肯定是知道的。老家夥是要讓他們明白郎歡絕對有能夠拿捏他們的方法的,到時候給誰不給誰,還不是郎歡擡擡手的事兒,關鍵是東西還是人家自己搞到的,既沒有搭上家族的人命又沒有動用家族的資源,完全由人家自己自由支配。
按理說老家夥送給郎歡幻風花,肯定是全族都應該有份的,但老家夥可以不說是自己送的吖,事到如今,郎歡難道能說嗎?胡月難道能說嗎?隻要不落口實,其他人再能猜的有道理,那也僅僅還是猜,作不得數的。
“所以說啊,人心宜聚不宜散,想想你走投無路之時啊,背後有個大家族,那不是多少都能給你兜着點嗎?把家族搞分裂了,搞破敗了,那對不起,到了外面連狗子都不屑看你一眼,不信可以問問保道友祝道友,這麽多年來,外面散修的首領或許依舊還是那老幾位,但他們的手下,那已經不知是換過多少茬了?那些以前的散修去哪了,諸位心中沒有答案嗎?”。
“老夫是羨慕你們的,樹大根深枝繁葉茂,老夫比不了啊!老夫已不作他想了,就想收幾個門人弟子,當作是開枝散葉了。”
瞄了一圈,看着某幾位臉色變化最終都心悅誠服的模樣,老家夥已是心中有數,嗖的一下起身喝道,“今日老夫做主,狼族至此再無龃龉,當力往一處,心歸一家,諸位以爲然否?回答老夫。”
衆人都已心悅誠服同聲唱道,“敢不從命。”
老家夥豪邁的一拍大桌,叫道,“好,擺上席面,老夫今日要大快朵頤,與諸位暢飲。”
郎歡的原配古珍珠早早就等着這一刻,親自下場安排,不一會便流水一般于大桌之上擺滿了各種佳肴酒水。
沙天罡也招呼紅塵四合各坐于自己旁邊,古珍珠則在上首位來回給五人斟酒。
老家夥辦妥了郎歡的事兒,也得辦自己的事兒了,趁古珍珠來到近處之時,不失時機的問道,“貴主母,族中可有六至八歲的孩童,老夫宗門欲招收弟子,你看這……”
郎歡之前傳訊可沒提這事兒,老家夥倒是剛才頻頻說到要收弟子,但古珍珠是個賢惠性子,凡事都以夫君拿主意,被老家夥這麽一問,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如何應對,于是求助的看看郎歡。
郎歡暗罵“倒黴娘們”,趕緊對老家夥說道,“沙老,适齡孩童多的很,但怎麽着也得在族中先過一遍,多半定然都是拿不出手的,免污了沙老的雙眼,少時就會把資質那啥的聚集起來供沙老挑選,此乃族中幸事,在下不會胡來的,沙老盡管放心。”
老家夥心裏落了铤,也是喜出望外,于是再也不作他想,放心的大吃大喝起來。
酒過三巡菜罷五味,衆人熱情尚未褪去之際,老家夥便被請至了一處較場般的空地上,上面齊齊站着十位少年,一看便氣象不凡,的确經過精挑細選,皆是族中的天驕。
弟子之選,妖族可是占了天大便宜,似尋常狼獸不到兩歲便已成年,狼妖則更早,老家夥說的六至八歲,乃是取凡間“三歲看大七歲看老”的說法,認爲七歲孩童便能顯露出今後的諸多特質,不容易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