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曾經的保大成祝人秀,這些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金丹期逆天散修,個個都能和元嬰老怪過上幾招不說,最後還都能潇灑的保命逃走,即便好不容易抓着空當擊傷了,卻總是傷而不死,不日又活蹦亂跳的出來叫嚣了。
就徐某這類出門前從來都不刷牙的貨色,狂那是真狂,手底下的本事那也是真硬,與他或他所代表的散修利益一緻的時候,會覺得這人無比可愛,真人真本領真性情,啥啥都是好的。
現在利益不一緻了,就覺得此獠仿佛集天底下所有醜惡扭曲厭惡爲一體,開除他的人籍都不足以平息胸中憤怒。
保大成強迫自己冷靜,發生在郎歡胡月身上的故事,千萬不能在自己們身上再發生了。
處理不好大概就會發生野狗蕩裏時時有人叫嚣,天天有人鬥法,月月都有陣營大戰,這樣的情況,宗門三大條款算是成了擺設,關鍵是誰的人頭會被沙老借來祭旗,不敢想,不敢想。
這潑天的富貴,并不是自己們這些人就真能一口鲸吞的,之前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祝人秀人老成精,相信能看到此處關節,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交給他去處理,料也無妨。
保大成穩住了思緒,靜靜看着。
祝人秀的确是大概早就料到了會有今日,也不羞愧,也不怯場,更不大放厥詞,隻是對着前面的所有散修抱拳行禮一圈,無視了狗屁文化沒有的歲寒三友,讓在場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老朽祝人秀,見過諸位道友,”
“老朽是真誠的視諸位爲老夫道友”
“老朽曾與諸位并肩作戰不分彼此,所謂何來?”
“不過是與諸位一樣,都欲在修行途中牢牢抓緊那能使自己修爲更近一步的各種機緣,”
“每前進一步,就離那虛無缥缈的大道,更近了一點,老朽雖不知“道”爲何物,但與諸位一樣,咱們不都是在追索尋覓大道的途中嗎?”
“宗門自私,散修自利。爲奪機緣全都無可厚非,人族能尋道,妖族同樣也能尋道,同樣也是道友。”
“以上是老朽回答徐,那啥的問題,也是給諸位道友的交代。”
随後收起了嚴肅的做派,似洩密又似誘惑的道,“諸位道友能聞風而動,堵住老夫家的大門,想必也是知道了點什麽。”
“咱們打打殺殺爲了什麽?具體于大庭廣衆之下不便透露,但老朽不妨告訴諸位。”
“一場潑天的富貴就已經降臨到了野狗蕩,不拘是野狗蕩的妖族人族這修那修,之後都不需自己之間再打打殺殺了。”
“諸位,轉告你們的首領,通傳你們在野狗蕩的所有道友,各家各戶推出能拍闆之人,”
“十日之後,仍然是這裏,老朽親自迎接所有野狗蕩的首領人物進寨詳談。”
說到此處,臉色一變,似脅迫似威脅的冷冷宣告,“諸位道友共同見證,老朽隻請野狗蕩之内的道友,誰要引外賊進來,老朽可不識誰家的面子。”
說完,也不管對面散修紛紛進獻的馬屁之言,冷哼一聲,看都不看歲寒三友一眼,傲嬌的走回了本方人群之中,随後彙同人流,盡數回到了寨内,也不關寨門,也不再理會外面的散修。
把擺拍裝逼的歲寒三友弄的非常尴尬,以大義裹挾散修興師問罪,然後惡鬥一番,把事情越鬧越大的想法算是徹底落空了。
現在強行鬥法反會令身後的衆散修反感,祝老狗還是如此的陰險。
幾人神識交換着意見,竹友徐某道,“現在進去又恐失了體面,奈何?”
松友張某道,“都不是體不體面的事,老狗那意思,明顯是驅使着咱們去把剩下的所有散修都召集起來,才會開始談,咱們三個進去,理都不會有人理。”
梅友無崖子道,“祝人秀爲人謹慎,自他口中都能說出潑天富貴這幾個字,恐怕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竹友徐某歎道,“咱們趕緊安撫住人手吧,再多聊一會,恐怕人都快跑完球了。”
松友張某回頭大驚,果然,三三兩兩的散修已經駕起遁光往遠處趕了。
三友之後如何行事不提。
祝人秀衆人回到院壩之後,委托侯若海繼續選拔人才,自己四個人則進了一間密室之中,準備商讨應對之策。
郎歡一陣煩躁,掏出一張野狗蕩的輿圖遞給保大成,并說道,“重新畫畫吧,”
胡月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大方。”
郎歡隻是沉默寡言,又不是真傻,笑罵道,“那感情好,紅議就派你胡娘娘去應付這些狗皮膏藥了,反正娘娘坐擁元嬰之境,處理這些雜魚還不是手到擒來?”
胡月不說話了。心道,“開玩笑,狗皮膏藥沾上容易,要撕下來可就得連皮帶肉油鍋裏面滾一圈了。”
祝人秀對保大成點了點頭,意思是讓保大成做主,自己捋着胡須沉默不語。
保大成歎道,“當日咱們意氣風發,本以爲會與宗門弟子的博弈争奪中大顯身手,不想,先遇到的竟是今日的情形。”
“他們和咱們一樣,在沙老的眼中都屬于本地土着,野狗蕩本就該有他們一份,這是應有之義。”
“咱們沒想到,其實并不是想不到,而是自我催眠式的故意忽略掉了,恰恰是知道剩下的散修必定有麻煩,又不想要麻煩,所以就自己騙自己,當成這個麻煩不存在。”
保大成爽朗的笑了,“看來自己騙自己那真不是明智之舉,幾位以爲然否?”
幾人都表示認可。“然也。”
保大成接着道,“複雜的事情就壓根沒有簡單就能解決,這樣的好事。”
“侯若海侯道友今日給了保某極大的啓發,層層推理,這一層就是下一層的基礎,每一層都打下穩固的基礎,才能推論到更加深遠之處。”
”好在咱們的基業才剛剛開始,尚有餘地重新夯實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