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來卻畫風一變,後面的人族居然就開始對其膜拜,官府不僅贊頌其興風作浪的大法力大神通,還認可其對各處水域的掌管權限,更是把此獠的三個兒子都紛紛晉以尊号,立祠建廟以香火供奉之。
“此獠虐我千百遍,我待此獠如初戀?”沙天罡不解的搖頭想着,“這人族究竟是得了什麽大病?”
就同一份,同一人寫就的曆史記載或神話傳說來看,無支祁此獠也絕不是什麽好東西,魔物嘛,怎麽可能是好東西。可見關于這一點,人族自己都知曉。
要說是實力不足之下的虛與委蛇,可明明就有人族皇者能夠鎖拿此獠。
不但不押赴法場明正典刑,以慰,死于此獠興風作浪之下的衆多英靈,結局反而竟是如此荒誕。
“殺人放火金腰帶?”沙天罡又從記憶之中搜出了一句頗爲契合此刻心情的人族諺語。
“這其中若是說沒有蹊跷的話,本座的根須鋸下來給人當柴火燒。”
沙天罡得出來一個非常令人信服的結論。
最後心中暗暗發狠,“管他娘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本座可沒有人族凡間那奇怪的受虐情結,不廢話,就是幹。一個都能被鎖拿的垃圾貨色還能翻得了天?”
據記載,鎖拿可不是一般的擒拿,擒拿最多是被反捆雙手,推搡着前行,鎖拿那可是用鏈子穿了琵琶骨,如拽死狗一般的拖着走。
妖魔鬼怪外加魑魅魍魉的臉,都被這腌臜貨丢盡了,老家夥作爲妖族一員都恥于和此獠爲伍。
想到此處,老家夥認爲有必要去詳細探查魔修窩點一次,以求全功。随後也不打擾幾位的激烈談論,随手丢出四塊傳音符,以法力包裹着飄向彼處。
接着以神識傳音幾人,“本座現在就去夜探魔窟,未免消息走漏,幾位不可擅離此地,也不可使用傳音道具勾連親族下屬,什麽時候需要爾等調兵遣将等本座通知,不可妄爲,切記切記。”
也不等他們回應便身形一閃,借土遁朝東南方向潛去。而大案茶盞等物則并未收回。
四人見老家夥遠去紛紛長出一口大氣,對老家夥的交代也不奇怪更不反感,反而非常認可。
有雲: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幾位都是一方首領人物,當然知道行事不密的禍端。
于是接着商讨,老修祝人秀似按捺了許久,聲音不大卻異常強硬的對胡月道,“狼族狐族聚居于東南一隅,野狗蕩的鳥獸蟲豸皆知,何時中心偏南之地成了你狐族祖地了。”
胡月一聽鳥獸蟲豸這種散修常常侮辱妖族的字眼,立馬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你們這些窮酸散修還未出生之時,那就是我狐族祖地,你們沒有文化不懂曆史,怪本宮咯?”
見馬上就要開片,保大成暫且圓場道,“兩位,忘了仁德宗的三大條款了嗎?有雲:仁德禮儀宗主最是看重,似二位這般滿口污穢之言,從今往後恐怕都輕易動用不得了,兩位以爲然否?”
說是兩位,其實就是針對的胡月,畢竟老修未曾吐露一個髒字。
胡月冷哼一聲,盛裝美顔的柔弱外相也掩飾不住其強硬潑辣的内在氣質,本能的想反駁卻又無從開口,一時之間隻能用目光惡狠狠的來回掃視兩位散修,威脅意味明顯。
兩位散修根本不懼,更不會被其外相迷惑,打了不知多少年的交道,即便境界差了一截,但二人都是散修之中的翹楚,不僅自保全無問題,甚至和此獠過上幾招,也未見得頃刻之間便會落敗。
老修祝人秀不依不饒,繼續掃視着兩位妖修說道,“三大條款有雲:凡領地之内的勢力必受本宗強力監管,那私鬥,仇殺,群毆,乃至火并之言,不是指的二位指的是誰?咱們散修克勤克儉,凡事都按照修仙世界的規矩來辦,哪會行以上受人唾棄之舉。”
郎歡也終于不再沉默了,甕聲甕氣的開口說道,“修仙世界的規矩就是強者爲尊,禁止私鬥,那咱們可以公鬥啊,憑實力分地盤。”
胡月不置可否,顯然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
果然,祝人秀嘲諷道,“老狼,你可想清楚了,既是公開比鬥,不論人族妖族,也都不可能讓元嬰修士和金丹修士鬥到一起的,那不是比鬥,那是謀殺。”
保大成也接着嘲諷道,“祝兄,狼道友和胡道友族内英才濟濟,憑什麽就不能有蓋壓同階的金丹修士,剛剛還言克勤克儉,你飄了啊,祝兄。”
祝人秀做作的起身行禮,對保大成抱拳道,“保兄之點撥,令祝某受益匪淺啊!”
保大成也假意的起身回禮,道“不敢不敢。”
兩人一番表演,直氣的胡月頭頂發髻發飾一陣亂顫,絲縧雲袖無風自動,如怪獸觸須般正待擇人而噬。
郎歡倒不明嘲諷之意,居然認真的在心裏過濾着族中金丹妖修的人選,有優秀的不假,但要勝過眼前的這兩個老賊,那是想也别想。一時氣短,竟不自覺的問道,“那你們說怎麽辦吧。”
倒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啊,歸攏包堆總得拿出個分配方案來啊,總不至于就這麽僵持着,等待外來的勢力采摘鮮桃吧。
衆人這才紛紛陷入沉思。
最終,還是保大成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對幾人循循善誘着說道,“祝兄,胡道友,郎道友,幾位可知咱們修仙世界,南有大沙漠,北有大雪山,西邊是連綿沼澤死地,東邊是無盡大海,其實已經是被困于一隅。”
衆人沉思着點頭,靜待下文。
保大成繼續說道,“據保某所知,修士已經百年不曾再行開拓之舉了,而最後一次就是彼時的幻風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