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自去忙活不提,分身夏向二位開口道,“此事可容後再議,卻也未嘗沒有轉機。說說那個如何建功立業?”
風如煙說道,“這倒是清晰明了,大緻就是,不拘東南西北,隻要能在現下修仙界并無掌控之地,探索環境,清除危險,能開拓出多大的地方,原則上這塊地方就獎勵給開拓者。”
分身夏兩眼放光,激動的問道,“就這麽簡單?”
風如煙笑道,“前輩自然是易如反掌,隻是有些條款得教前輩知曉。”
分身夏連忙道,“在下洗耳恭聽。”
這時,客廳中席面已經擺好,小二又來詢問。
分身伸手爲請,“兩位,請入席,而後邊吃邊談。”
風如煙和耿無咎也連忙抱拳還禮,口中稱道,“敢不從命。”
于是,三人來到客廳,相互客套一番方才各自坐下,分身夏端起酒杯,提議道,“風道友,耿道友,請滿飲此杯。”
兩人也端起酒杯,口中迎合道,“前輩請”。
于是,三人同飲了一杯。而後各自幹飯,待酒過三巡菜罷五味之後,将在此伺候的小二趕了出去。
分身夏這才接着問道,“風道友方才所言的條款是?”
風如煙道,“大緻是這樣的,原則上獎勵給開拓者的地盤有兩種處理方式,一種是開拓者直接買斷,等于是這塊地盤完全屬于私人所有了,開宗立派也好,建立家族也罷,展開貿易設立集市都行,合議概不過問,隻需按時給合議上交靈石以作賦稅。”
風如煙停了停,見分身夏并未發問,也就繼續往下講解道,“二是不用交靈石,地盤名義上就收歸合議所有,但開拓者仍然可以在地盤上開宗立派,建立家族,隻是卻不能私自開展貿易設立集鎮了,要設立也必須是合議派下弟子來掌管”
耿無咎從旁補充說道,“本鎮就是類似情況,在下及風前輩便是合議派遣過來的鎮守修士。”
分身詫異的問道,“二位分屬同門,難道不應該以師叔師侄相稱嗎?”
風如煙和耿無咎同時一愣,竟未料到會有此一問。前輩就是前輩,這思緒果然異于常人。
風如煙解釋道,“于宗門之内自是以師叔侄相稱,外派任職則因爲共事之處魚龍混雜所以盡量都以前輩晚輩呼之,不是相熟之人甚至都不願自報宗門。”
分身夏不明白了,于是問道,“卻是爲何?”
風如煙解釋道,“魔道猖獗,雖然魔修已被修士趕進了各種死地之内苟延殘喘,但漏網之魚同樣不少,賊人對宗門修士尤其懷恨在心,更兼魔修行事從來不計後果,多一份小心關鍵時刻興許就能逢兇化吉,這是外派修士前輩們的經驗之談,我等自是從善如流。”
分身點了點頭,魔修古來有之,皆因一些靈智不全癡傻蠢笨的後天神魔,仿佛是受混沌真意的厭棄,全都會過早的腐爛朽蝕壽命不存,因此更加本能的呢喃呼号。
總有一些倒黴蛋趕巧聽到了呼喚,如果立身不正用心不純,加上後天神魔本能的會降下偉力來改造此生靈的身體結構,以便能夠适應後天神魔奪舍肉身,過程中,此生靈的力量會不講道理的飛快增長,自然是欲罷不能,最終悲劇。
不過此等因果就沒必要讓大陸上的修仙者知道了,修爲低微就不可與聞機密,否則後果殊難預料。
分身夏對宗門的應對措施也點頭贊賞,對二人說道,“小心無大錯,若事出突然,一定要破屋頂而出,把歹人引至本座視線能及之空中,本座便可,以神識滅之,定叫那妖魔鬼怪,效今日沙鷗之故事。”
耿無咎傻傻的問道,“爲何非要引至空中?”
風如煙白了耿無咎一眼,“真是蠢笨如豬啊,地面上人口衆多,前輩不願傷及無辜。你小子最好回去之後就給屋頂留足手尾,免得以你低微的本事,撞破了頭都破不出屋頂。”
“哈哈哈”,分身哈哈大笑,不但看小子順眼,看姑娘也越發順眼了。
風如煙抿嘴輕笑,耿無咎卻隻能尬笑。
分身夏這才把話題拉回了正軌,問道,“風道友方才說的兩種獎勵方式,有何優劣,本座實在參不透其中的玄機,反而感覺兩種方式大差不差無甚區别啊。”
風如煙說道,“好教前輩得知,其中差别巨大。”
見分身坐直了身體,風如煙也不得不鄭重的組織了一下語言,而後緩緩道來,
“能買斷是最優選擇,凡是險地必有特殊産出,買斷之後領地上的一切産出都歸買斷者所有,至于上繳的賦稅從不變更乃是定數,本也定得不高,和預期的收入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再次思考了一下,接着又繼續說道,“有此收入,不出十年八年,興許都能掙下一筆布置大型聚靈法陣的款項,坐擁法陣,即便是個狗窩也能瞬間變爲仙境,領地貧不貧瘠,偏不偏遠,無所謂。隻要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供應山門,自然就會有源源不絕的修仙界良家子弟願意拜入門中,次一種的選擇則是……”
風如煙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卻被分身粗暴的打斷了,隻聽分身夏說道,“風道友,不用說了,本座就選買斷,有最優的誰還選次優的啊。”
風如煙突然不說話了,手中把玩着銀箸,瞄了耿無咎一眼,耿無咎心領神會,拿了酒杯對分身夏說道,“再敬前輩一杯”。
分身夏不以爲意,也舉杯和耿無咎走了一輪,才聽耿無咎說道,“前輩,開拓領地然後買斷的标價也是定數,合議之後從無變更”。
分身夏急眼了,催促着道,“耿兄,你就快說了吧,本座盤纏頗爲充裕,這你是知道的吧。”
耿無咎看了看風如煙,見風如煙老神在在把玩着箸筷,根本不看他這邊,自己握着酒杯,把心一橫,心說,“隻要你夏前輩不尴尬,晚輩有什麽可尴尬的”。
于是清了清嗓子,清晰明了的說道,“禀前輩,買斷價百枚上品靈石整。”上品兩字尤其清晰。
話一出口,廳中立馬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分身夏覺得不可思議,但又找不出耿無咎在和他開玩笑的證據,于是也清了清嗓子,清晰明了的問道,“竟如此便宜?”
“哐當”
“叮鈴”
酒杯,銀箸一齊掉在了桌上,發出陣陣脆響。
分身夏左看了看風如煙,右瞅了瞅耿無咎,心說,“這小子和姑娘的思緒怎麽如此難以控制,築基高人,金丹老祖。就這?”
突然間似想到了什麽,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垛靈石“砰”的一聲輕砸在了桌上,并說道,“兩位道友,上品靈石可是指的此物?”
兩人悚然而驚,風如煙不可思議的盯着一大垛靈石,幾乎本能的給整個客廳都加了個法術罩子,把此處濃郁得快冒煙的靈氣隔絕了起來。
并站起身,來到靈石堆前,拿起一枚仔細品鑒,并開口道,“正是上品靈石”。
耿無咎也跑過來,拿了一枚觀摩起來。
“這小子搞不好今天之前壓根就沒見過上品靈石。小三花當真,誠不欺我。”分身夏心中瘋狂吐槽,然後對風如煙說道,
“那就沒問題了,風道友,還請入座,咱們接着聊。”
風如煙笑道,“前輩果不愧是前輩,還請前輩把靈石收起,如此精純的靈氣洩露恐引來歹徒觊觎。”
分身從善如流,收回了靈石,接着說道,“風道友,靈石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風如煙道,“容易,去本鎮的鎮守大廳領取任務簽字畫押就行,等前輩蕩平任務區域,遣人報于鎮守大廳,不消三五日自會有合議派遣出來的評估門人對領地進行評估,一旦過審,馬上就可用靈石換印信。”
風如煙興奮的繼續說道,“再待到文書印信的副本于合議總部大廳存檔,彼時彼刻就闆上釘釘了。”
三人皆精神大震,風如煙和耿無咎仿佛把分身當成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不存在一絲人與人之間應當有的隔閡。
看樣子,這三位少不得要秉燭夜談了。
虛空巨石之上,夏睜開了雙眼,從修煉狀态中清醒過來,其實修煉于夏早沒有了意義,體修能夠修的早都修的爐火純青了。
夏不過是習慣成自然罷了,順便借修煉感應斬三屍的關竅。隻是長期以來都一無所獲。
夏很早之前就斬卻了過去,完成了斬三屍的第一鏡,可第二境斬現在,則一點頭緒都沒有。
甚至連第三鏡斬未來夏都略有心得,按夏的理解,斬未來應該就是斬卻體内的那一縷混沌氣機,失了氣機,自然也就失了未來。
如果完成了斬三屍,然後呢?
怎麽證道?或者是完成斬三屍的那一刻就等于是證道了?
體修以力證道,這是每個體修修煉第一天就知道的事,甚至不止體修,隻要是個人就知道,更甚至,不拘是人,随便什麽妖魔鬼怪,隻要有靈智,仿佛也都該知道體修以力證道。
即便生而知之也不應該是這種知法吧。
夏不禁默默念道,“混沌爲何物?
不可見,不可知,不可與聞,不可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