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從布置第一道陣法到現在，進步肉眼可見。
如果說最開始他的表現在内行眼中，就是沒有師承，自行研究的野路子，但随着他布置的陣法越來越多，手法也越來越娴熟，甚至在步奏方面也簡化了不少！
“不會故意裝新手，因爲他手法很明顯就能分辨出來！”六長老楚芸深吸口氣，震驚道，“真有人的進步會這般快的嗎，才這麽一會兒他就能夠自己簡化布陣手法，而且還能根據自己的理解完善陣圖，提高陣法威力？”
若是以前她絕對不相信有人在陣道上的天賦，會強到這種地步，但今日親眼所見，也容不得她不信。
“他的手法的确越來越娴熟，而且現在已經疊加二十道陣法了吧，看他的樣子還留有不少餘力！”掌教宋茹驚訝道。
“我們都小看了這小子……”楚芸死死地看着投影中的陳長生，眼眸中異彩連連。
房間内。
陳長生并不知道他被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布置陣法，他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态，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已經消失，腦海中隻有那一根根連接在一起的陣道力量。
“每一根線條之間都有聯系，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就是陣道的核心嗎？”
陳長生雙手飛速結印，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明悟，緊接着又是深深地迷茫。
雖然他能布置簡單的玄階陣法，但也隻是勉強布置而已，他本身對于陣道的理解，隻是在黃階上品層次。
而如今經過挑戰，他對于陣道突然産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就像是前方有片迷霧，看似觸手可得，卻又很難抓住。
“陣道，難道隻是按照陰陽五行的規律，讓神魂之力彼此連接，而産生的一種能量共鳴？”
從陣法布置來看，布陣的陣旗或者其他布陣之物是根基，神魂之力是橋梁，這些神魂之力以一種陰陽五行的規律，将陣眼與陣法樞紐給連接，隻要觸動某一處的神魂之力，就能讓陣法牽一發而動全身。
陳長生眼神逐漸明悟。
手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二十一道！
二十二道！
二十三道！
簡化，提升，再簡化再提升。
有時候簡化才是最難的部分，而随着陳長生這種狀态之下，他的陣道領悟與提升速度，堪稱恐怖。
“這是……心陣狀态！！”
六長老楚芸捂着嘴驚呼一聲。
“心陣狀态？”掌教宋茹聞言，臉上閃過一抹駭然，“你是說陳長生也能進入心陣狀态？”
靈陣師一般有兩種戰鬥方式，第一種是提前刻畫陣法在陣旗中，另一種則是提前在某處布置陣法，前一種方式雖然方便快捷，但因爲使用的是陣旗的緣故，陣法的威力會大打折扣。
而後一種方式的弊端就更加明顯，固定地方布置陣法，若是被敵人知曉，肯定不會傻到跑陣法裏面和你打。
但覺醒心陣狀态的靈陣師，就能完美規避掉這兩者的弊端。
所謂心陣，就是靈陣師抛開一切雜念，全身心融入陣道之中，這種狀态能讓靈陣師極大程度縮短布陣時間，甚至某些覺醒心陣的靈陣師，能做到瞬間結陣。
這種不需要施法前搖的靈陣師，才是修仙界最恐怖的存在！
“此子陣道天賦，恐怖如斯！”一旁老者已經震驚到無以複加，口中一直念叨着“恐怖如斯”。
“掌教，讓陳長生當我弟子吧，我一定給宗門培養出個陣道天才！！”楚芸握着宋茹的手，眼裏滿是興奮與激動。
覺醒心陣狀态之人，就是天生的靈陣師！
她不想讓這麽好的苗子被姬如月給浪費了！
“這……陳長生已經行了拜師之禮，若是現在改變主意，難免會落人口舌。”掌教宋茹有些爲難。
“掌教，此子才十八歲就覺醒了心陣狀态，陣道天賦連當年的楊庭軒都無法與之相比，掌教當真要讓他明珠蒙塵嗎！”楚芸急得眼都紅了。
而她說出楊庭軒這個名字時，宋茹臉色頓時一僵，頓了頓她深吸口氣道：“既然他陣道天賦超越了那個人，那就更應該讓他當師妹的弟子了，或許他真能讓師妹走出來。”
“可萬一如月師姐沒能走出來，豈不是浪費一個好苗子？”楚芸反問道。
“若他是師妹的弟子，你願意教他嗎？”宋茹笑着問道。
楚芸聞言一愣，然後點了點頭：“當然願意，不管陳長生是誰的弟子，他都是玉仙門之人，我教他是應該的，但我就怕如月師姐會不開心。”
玉仙門以師徒的形式傳道授業，若是代師授徒，很容易會引起别人不滿。
“如月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她哪有心思教徒弟，所以你替她教弟子，她不僅不會生氣，還會感激你。”宋茹拍了拍她肩膀輕笑道。
楚芸想了想，也終于平靜下來。
的确，如今姬如月已經那種狀态，哪有心思去教弟子。
甚至她覺得，姬如月爲了省事，肯定說過讓陳長生來找她學習陣道的話。
這麽看來，陳長生的确不用換師傅。
安撫好楚芸之後，宋茹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候，一旁的老者突然開口：“如今已經疊加三十道陣法了，他還沒有到極限！”
兩人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陳長生身上。
“當年楊庭軒那般妖孽，也才三十五道吧？”宋茹突然說道。
“楊庭軒不僅陣道天賦妖孽，修行天賦同樣妖孽，若不是發生那件事，咱們拿到那枚登仙令，玉仙門早就加入仙外天了……”楚芸苦笑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咱們失去一枚登仙令，如今又從陳長生身上得到，雖然晚了這麽多年，至少還有希望，不是嗎？”宋茹笑道。
楚芸點了點頭，歎道：“兩人都是如月師姐的弟子，兩人都是天才人物，隻是不知道這個陳長生能比得上楊庭軒幾分。”
宋茹神色黯然沒有說話。
她看向投影中的陳長生，露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