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化田臉上不見一絲波瀾,隻是孫立均能感覺到屋内的氛圍又冰冷了幾分。
孫立均繼續說道,“不過,魏英在皇帝身邊多年,對傳國玉玺極爲熟悉,他說自己已經與傳國玉玺達到了一種心靈相通的境界,能感覺到傳國玉玺在哪個大範圍。”
宇化田清冷的臉色這才有些緩和,“哦,心靈相通?”
“那魏英可否說了是如何心靈相通?既然能心靈相通,那麽傳國玉玺又通往何處了?”
孫立均說道,“我審訊了魏英這麽久,今日才依靠督主提供的線索,用他隐藏在民間的女兒撬開了他的嘴。”
“魏英說,據他的感知,傳國玉玺先前在幽州之地,後來去了蜀中,而現在,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的話,傳國玉玺應當去了臨安。”
宇化田眼眸微眯,“臨安?”
“難道傳國玉玺真的到了劉秀珠的手中?”
“怪不得大柱國遊多寶執意要攻打臨安,圍困了臨安多日也不退兵,莫非他也找到了傳國玉玺的蛛絲馬迹?”
孫立均說道,“遊多寶是否找到了傳國玉玺的線索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據魏英的判斷,以及魏英暗地裏派人去尋找的結果,他發現了一種可能性。”
見宇化田不做聲,那是在等着他的下文,孫立均也不敢賣關子,“魏英說,那傳國玉玺當初應當就在武王身上,所以大漢皇宮當中哪怕翻了個遍,劉能、劉琪都沒有能夠找到傳國玉玺。”
“而武王隕落之後,傳國玉玺也并沒有像傳說中的那般跟随武王一并消失在流沙河當中了,而是傳給了另外的人。”
“至于這個人是誰,我們現在還不敢确認。不過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傳國玉玺就在陸長生的手中。”
陸長生,又是陸長生。
當初宇化田囚禁老太監高松的時候,高松也提到了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武王将傳國玉玺交給了陸長生手中,而陸長生本人都不知道傳國玉玺在他手中,因爲傳國玉玺極有可能就藏在霸王刀當中。
不劈開霸王刀,是絕對沒有可能找到傳國玉玺的。
高松的話,宇化田并不會全信,可是他也不會全部否決。
畢竟,這個在長安皇宮中待得最久的老太監,掌握了太多的秘密。
這個老太監甚至還以傳國玉玺能讓人長生不老,能讓人斷根複生來蠱惑宇化田,希望能保全性命。
現在從魏英這裏,又得到了這條線索,還是指向了武王,指向了陸長生。
那麽融合自己前期掌握的線索,目标人物就逐漸清晰了。
傳國玉玺,真的還有可能存世,極有可能就在陸長生手中,就藏在厚重無比的霸王刀中。
宇化田問道,“魏英的話,有多少可信?”
孫立均說道,“我也不敢保證魏英說的話能全信,不過結合我這段時間以來的審訊,結合我抓住魏英派出去的人的口供,這一次魏英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
“因爲除了我們,魏英沒有任何可以翻盤的機會了。尤其是他的母親,他的女兒,是他最大的突破口。”
“我想,說不定沿着這條線索,說不定督主真的能找到傳國玉玺。”
宇化田将手放在鼻梁處,狹長的眼眸透露着清冷,“傳國玉玺要是這麽容易到手,早就掀起驚濤駭浪了。”
“無論它在陸長生手中,還是在劉秀珠手中,都是極難搶過來的。”
“再說了,不是還有一個遊多寶在圍攻臨安嗎?或許,用不了多久,臨安就會被攻陷,或者遊多寶會兵敗退回天河,傳國玉玺這件事情就會水落石出了。”
孫立均壓低聲音問道,“督主,那劉秀珠命不久矣,是真的嗎?”
宇化田說道,“應當假不了!”
“各種消息已經傳出來了,臨安城封禁這麽久,劉秀珠自從宣告有孕在身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面,哪怕是遊多寶率兵攻到城門,也不見劉秀珠的身影。”
“另外,陸長生、霍無缺、武沖等人都領着兵馬前去助陣,劉秀珠依舊沒有出現大軍面前,更沒有在百姓面前露面。據可靠消息,劉秀珠已經托孤了。”
孫立均瞪大眼睛,“托孤?怎麽個托孤法?”
宇化田說道,“劉秀珠已經诏令天下,封陸長生爲大漢天下兵馬大元帥,節制天下兵馬;封孔瑾爲大漢丞相,加封武侯,總理大漢朝政,輔佐陸長生。”
孫立均極爲震驚,“陸長生爲天下兵馬大元帥?孔瑾爲大漢丞相?”
“這……這劉秀珠是将所有家當都交出來了啊。”
宇化田輕輕點頭,“是啊,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形,像劉秀珠這樣強勢的人,是不會将軍政大權全部交出來的。”
“現在她這麽早就将軍政大權全部交出來,交給了陸長生和孔瑾,那就證明她自己也知道時日無多了,她想保全臨安,保全大漢最後的傳承,或者說,想要保全她肚子裏的孩子。”
孫立均倒吸一口冷氣,“這個變數實在太大了。”
“誰能想到,陸長生當初隻是一個武王身邊的小厮,是他收養的一個來曆不明的義子,現在搖身一變,就取代了劉秀珠的位子,變成了天下兵馬大元帥。一旦劉秀珠真的死了,那麽陸長生很有可能更上一層,直接登基稱帝啊。”
宇化田說道,“這就是劉秀珠在托孤,這就是她最後的決定。”
孫立均問道,“那孔瑾也是厲害啊,一個落魄的秀才,憑借着三寸不爛之舌,到處吹噓自己有大漢八鬥才氣,裝神弄鬼,竟然讓他忽悠到了大漢的丞相一職。”
“按理說,他想要更高的爵位不成問題的,不說封王,國公還是能要到的,爲何隻是一個武侯呢?”
宇化田嘴角微微抖動,“誰知道呢?”
“這大漢天下,最讓人看不懂的兩個人,一個是陸長生,一個就是孔瑾了,他們做的事情,他們想要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大家能想象得到的。”
“話說回來了,陸長生和孔瑾能活到今日,又有現在這般成就,可是與當初孫大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啊。”
孫立均頓時吓得臉色煞白,“督主,可千萬不能這麽說啊。”
“當初陸長生在流沙郡崛起,那時候的郡守可是秦綱,這污水可不能往我頭上潑啊。”
“督主,你是知道的,我對你是言聽計從,忠心耿耿的,我……”
宇化田站起身來,手一揮,“行了,我也隻是随便說說而已,你我已經同上一條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孫大人,你繼續審訊魏英,看能否套出更多的消息來。”
“另外,這一次劉秀珠要是死了,大漢要變天,北莽也要有很多動蕩,你我要多做準備啊。”
孫立均恭敬地說道,“是,一切聽從督主吩咐。”
宇化田背着手走到門口,“你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出去便是。”
“劉秀珠,你真的就這麽死了嗎?陸長生,傳國玉玺真的在你手中嗎?這大漢的天下,終究要落到姓陸的人手中啊,呵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