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嫣畢竟姓唐,她畢竟是鄧骁的小姨子,畢竟是鄧天麒和紫鳳的小姨。
她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角色,她是蜀國皇帝的姨奶奶!
無論以前大漢朝廷和蜀中關系多緊密,無論鄧骁對劉秀珠多器重,随着蜀中稱帝建國之後,蜀國和臨安的明争暗鬥就不可能少。
終究,大漢天下,隻能有一個皇帝,隻能有一個國家。
大漢千年以來,無論分裂多少次,分久必合,總是要統一的。
因爲每個人大漢人心中,都存着一個念頭,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一統才是最終的走向。
隻是現在因爲北莽的入侵,大漢百姓面臨屠戮,大漢天下面臨亡國滅種,所以大家隻能求同存異,擱置分歧,抵抗北莽入侵。
陸長生将霸王刀放好,看向孔瑾,“秀才,我絕對不能看到秀珠姐姐出事,所以一旦有危險發生,我會求二夫人的。”
“我想你也可以早點和二夫人說一說。”
孔瑾點點頭,“我自然會探她口風,不過你也知道他們蜀中之人,都是很有個性的,甯死不屈,我也不能強迫她。”
“我要先好好想一想,想出個法子來,然後再去說服她。”
“此事還是由我來操心吧,長生你就不要管這件事情了。說不定劉秀珠福大命大,到時候生産很順利,用不着我們多操心。”
陸長生說道,“恐怕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樂觀,你看何炯的樣子,他是真的心憂如焚了。我們在五峰山過夜,而他是連夜趕回臨安去了。如果不是臨安局勢危急,如果不是秀珠姐姐情況不好,何炯這麽一個穩重的人,是不會這麽慌亂的。”
“秀才,我也想連夜趕去臨安,不過你說得也對,我不能抛下遠征軍的兄弟們一人獨往,另外,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一個人的力量也是不夠的。讓我殺人,我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治病救人,還得靠大夫。”
停頓了一下,陸長生擡頭看向遠方,“秀才,你說,你給蜀國留的後手,他們會不會用到?”
孔瑾嘴角一歪,露出一絲笑意,“我有九成把握,以鄧骁的尿性,我留給他的後手他會一個不缺的用上。”
“哪怕荀懿沒有進攻涼山,鄧骁都會四處聯絡,召集各路兵馬,連我們留在天竺的兵馬也會喊回來。有了呂文長或者馬子龍帶兵回來相助,我想涼山是能夠守得住的。”
陸長生問道,“秀才,現在局面這麽亂,到處是戰亂,在這麽一個緊要時候,我們還将天竺的兵馬叫回來,可是卻讓柳兒去天竺,對柳兒來說會不會太殘酷了?”
孔瑾搖了搖頭,“如果柳兒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讓她一個不到九歲的小孩子去天竺,的确是太過于殘忍了。”
“可柳兒是跟着你從離陽城出來的,見過了太多的生死。她又是龍虎山的弟子,學有所成。另外,她不是還收了一個徒弟嗎,應該沒有問題的。”
陸長生說道,“要是其他人帶柳兒去天竺,我還沒有那麽擔心,可偏偏陪她去的人是道岸和尚,那賊秃驢從離陽城裏就和我不對付。後來一直和我們作對,我覺得弄死他是最好的,以絕後患。偏偏虛靖說這和尚留着有大用,你也說不殺爲好。”
“你說,道岸和尚要是在路上起了異心,柳兒那是活不下去的。”
孔瑾忍不住笑了,“長生,你要說其他人我還認了。這道岸啊,已經被柳兒完全拿捏了。”
“先不說柳兒、虛靖他們将道岸的骨頭差不多捏碎了一次,天正也爲了穩妥起見,用道門術法封住了道岸的内力,隻要道岸有異心,就會暴斃身亡。再說了,嫣嫣在道岸身上紮了九九八十一針,柳兒随便拔出一針,就會讓道岸血崩不止,痛苦哀嚎而死。現在的道岸啊,是絕對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再說了,你不是在出發之前,還将七腦屍丸給道岸服下了嗎,沒有解藥,道岸是活不了的。”
陸長生想想,這麽多手段都用在了道岸身上,道岸和尚簡直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了。另外的話,虛靖也将黑驢送給柳兒,讓它護送柳兒去天竺,加了一層保障。
這黑驢在虛靖和柳兒的調教下,殺傷力不錯,對付一個沒有功力的道岸和尚,應當是綽綽有餘的。
孔瑾見陸長生不做聲,便說道,“長生,我覺得啊,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的。”
“别看柳兒小,她可聰明着呢。而且柳兒學東西很快,不僅虛靖教了她不少本事,連老天師也教過她一些,後來張朝陽見柳兒乖巧,也傳授了一些。張天正對柳兒,更是毫無保留。所以啊,柳兒去天竺,一則是曆練,二則說不定能在天竺有所作爲。”
“至于道岸,他已經不是一個和尚了,而是道門的一個道士,是柳兒的徒弟。道岸的身份特殊,原本是佛門聖子,是金光寺方丈的嫡傳弟子,由他出面,勸降佛門的和尚,安撫天竺百姓的民心,比我們去的作用要更大。”
“我們已經失去了蜀中之地,如果能将天竺之地盤活,成爲我們新的根據地,我們就能沉着面對大漢發生的各種情形了。”
陸長生知道孔瑾說的沒錯,隻不過是自己擔心柳兒的安危而已。
想想連柳兒的師父虛靖都能放心的下,讓柳兒帶着道岸去天竺,自己的這種擔心,恐怕是更多的在于怕愧對柳兒的母親以及離陽城的百姓吧,畢竟當初在離陽城的百姓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
“秀才,今日休整之後,明日我們得加快腳步趕路了。”
“那遊多寶能将嶽鵬、武沖他們殺回天河,又能攻破我們在天河的防線,直接打到了臨安。我怕我們去晚了,臨安守不住!”
孔瑾點點頭,“明天是可以加快一點,不過也要确保将士們的體力跟得上,更不能出現大規模的損傷。否則的話,到了臨安,我們隊伍的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
“長生,你放心,臨安應當能守住的。此時應該已經有人帶着隊伍抵達臨安了。”
陸長生看向東邊,“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