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就看到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然後一團黑雲飄了出去,聞太師就不見了,還有那黑畜生也不見了。”
“應該死了吧,八卦陣的威力,火柱的焚燒,還有長生從後面拼死捅入的那一刀,沒有誰能夠扛得住的。”
孔瑾、鄧天麒、虛靖的眼睛看向場中央。
火柱的餘火還沒有全部熄滅,煙霧在逐漸散去,露出一個人的身影。
陸長生蹲在地上,霸王刀插在身旁,看不清楚臉色如何。
鄧天麒第一個來到陸長生的身邊,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長生,你殺了聞太師,是不是?”
陸長生擡起頭來,眼眸中還有絲絲猩紅的光澤,隻是在逐漸消散,“我的霸王刀捅進了聞太師的身體,在那一瞬間,他突然仰天咆哮,金光閃爍,讓我看不清楚前方。我怕殺不死他,于是再次用力往前一捅,這時我感覺我的刀前一松,然後聞太師連同他的坐騎就消失不見了。”
孔瑾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對陸長生說道,“肯定是死了的。”
“有八卦陣的加持,有神火柱的焚燒,又有你們三大高手的全力出擊,還有長生你最後那一刀,哪怕是神仙也要隕落在此地。更何況聞太師本來就受傷了,在長生的霸王刀下,他絕對逃脫不了。”
“長生,你沒事吧?”
陸長生在地上摸索,從塵土中摸到一物,放在眼前。
是一個金燦燦的東西。
“我沒事,還能扛得住,這是什麽?”
陸長生略微用力,這一小截金環便粉碎,化爲金沙一般流了下來。
鄧天麒也在地上摸索,摸到一截金燦燦的東西,還沒有發力,那金環便粉碎了。
“這就是聞老賊的金鞭,他這條金鞭不知道打死我們蜀國多少将士,我們三個人也被這條金鞭打得差點連命都丢了。這條金鞭有多強,有多硬我們都是知道的。聞老賊看這條金鞭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現在他丢下這條金鞭,恐怕是自爆金鞭,爲那頭黑畜生破開陣法逃竄。現在金鞭已毀,變成了泥沙,那聞老賊必然如同這條金鞭一樣,魂飛魄散,化爲虛無了。”
陸長生站起身來,看向虛靖,見虛靖正在擡頭仰望天空。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有稀疏的星辰挂在蒼穹上。
“虛靖,你在看什麽?”
虛靖一邊看着星辰,手指在不斷掐算,眉頭緊皺,“我在算聞太師死了沒有。”
孔瑾和鄧天麒的腦袋湊了過去,“算出來了沒有?”
虛靖眼眸中有不解的神色,“按理說應該是死了,因爲我算不到聞太師任何迹象,連元氣都沒有了。可是星象中,北莽又還沒有星辰跌落,沒有絲毫兆頭,所以我覺得有些奇怪。”
“或許,現在時辰還早,有些星辰還沒有升起,就談不上墜落了。”
陸長生說道,“現在時辰可不早了,我們得馬上撤離了。聞太師死了最好,哪怕還活着,估計也是吊着一口氣,不可能再與我們作戰。剛才這一戰,恐怕會驚動了北莽兵馬,要是他們大軍圍剿過來,恐怕我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孔瑾連連點頭,“長生說得沒錯,我們就當聞太師死了。”
“我們抓緊回去,準備接下來的大戰。”
涼山腳下,北莽軍營。
荀懿正在與陶榮等軍中将領商議作戰事宜。
今日雖然聞太師不在軍中,可是憑借着兵馬的優勢,憑借着陶榮的兇悍,不僅殺了數千大漢兵馬,而且還攻克了涼山兩處附屬山峰。
荀懿準備明日再次發動攻擊,他有信心能領着北莽大軍能一舉踏平涼山,然後順勢攻入雲滇。
一旦北莽大軍踏入雲滇之地,那麽再也沒有任何勢力能阻擋北莽大軍前進的步伐了,統一天下近在眼前。
“陶将軍,明日你爲先鋒,全力出擊,如果能殺了鄧骁、陸長生等人,我保你爲大将軍。”
陶榮大喜,“丞相放心,今日大漢兵馬已被我們打得丢盔棄甲,潰不成軍。隻是因爲天色暗了,敵軍占據涼山險要之地,爲了少些死傷,我們才穩住現在的陣腳。否則的話,我們一鼓作氣,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涼山之巅喝酒作樂了。”
荀懿摸着下巴胡須,眼眸中含着笑,“陶将軍,你的勇猛我是知道的,隻不過我們一路打過來,都是穩打穩紮,步步爲赢,将大漢的兵馬消耗殆盡,打得他們無兵馬可用,無要害可守。”
“時間,資源,兵馬,對于我們來說,都是足夠的,而留給大漢的時間,卻不夠了。”
“現在真正着急的是大漢,而不是我們。”
陶榮說道,“丞相所言極是,是我心急了。”
“那我今日将回去早些休息,養精蓄銳,明日領丞相之令,率領北莽攻克涼山,攻入雲滇。”
見陶榮有離去之意,荀懿笑吟吟地看向陶榮,“陶将軍真的是要回去休息養精蓄銳?”
陶榮微微一愣,“當然啊,剛打了一場勝仗,不好好睡一覺,明日如何再打勝仗呢?”
荀懿摸着下巴胡須,走到挂在牆壁上的地圖前,“陶将軍勇猛無敵,能征善戰,是我們北莽的猛将,是我們的福将。”
“不過,也正是因爲陶将軍如此勇猛,又如此年輕,自然氣血充沛,體力無限。恐怕陶将軍現在回去,不是去休息,不是一個人睡覺吧?”
察覺到荀懿華中有話,陶榮本來就有些心虛,便讪讪地說道,“不滿丞相,今日手下俘虜了幾個大漢女兵,頗有些姿色,他們都送到我的營帳中。我也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所以……”
“丞相,是我沒有想得周全,我現在過去,立馬将那五個大漢女兵送過來,先行供丞相享用。”
荀懿轉過身來,手一揮,“陶将軍,如果令師在此,必然會告訴你,我對女色一道并不是多上心的。”
“再說了,每逢大戰,我不飲酒,不沾女色,這是衆所周知的。因爲我要保持充沛的體力,我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方能謀算細緻,不出任何一絲差錯。”
“而将軍你,方來軍中不久,就顯得如此饑渴,恐怕不是一件好事啊。”
陶榮有些慚愧地說道,“丞相教訓得是,是我沒有管好手下,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
“我現在就回去将那幾個女人給砍了腦袋,免得亂我心神。”
荀懿輕輕搖頭,“殺了也沒有必要,明日将軍凱旋而歸,攻克了涼山,那麽這些大漢女子留着明晚給陶将軍慶功,錦上添花,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我想如果太師在此,應該也會同意我的意見。”
陶榮臉上浮現出尊敬的神色,“謹遵丞相令!師尊此時應當出了漢中,不日将抵達上京。我一定要拿下雲滇,作爲給師尊大壽的獻禮。”
突然,陶榮捂着胸口,蹲了下來,顯得極爲痛苦。
荀懿大驚,“陶将軍,你怎麽了?”
陶榮“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色土灰,“不好,師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