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雖然沒有分出勝負,因爲北莽上京内亂,聞太師和荀懿不得不班師回朝。
可是那一次也證明了大漢的戰鬥力,凝聚力。
這一次,可行嗎?
陸長生感覺到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作爲大漢英雄聯盟的盟主,按理說是有這個資格來号令大漢群雄的。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人心散了之後,要想重新凝聚回來,談何容易?
陸長生說道,“鄧叔,我已經派人去臨安以及湘州了。”
“臨安給我的回信是他們不會派兵來蜀中,但是他們會派兵去攻打北莽。據可靠的消息,國師龐尚诩親自領兵北伐,與北莽厮殺得正兇。”
劉秀珠自然不會派兵來蜀中,畢竟在她的心中,鄧骁一手扶持的蜀帝,建立的蜀國,屬于大逆不道,屬于謀逆。
她要是派兵來救蜀國,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那個時候,恐怕臨安朝廷都不得安甯。
能派兵去攻打北莽,尤其是由國師龐尚诩親自領兵,那就是名正言順的與大漢敵人北莽抗衡,那就是要收複失地,匡扶大漢。
哪怕暗地裏的的确确幫了一把蜀國,大家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說。
鄧骁說道,“那我們隻能盼望着着龐尚诩能給我們帶來驚喜了。如果他們能打下揚州,或者徐洲,必然能吸引北莽朝廷的注意力,就能減輕我們蜀國的壓力。”
“太平國和霍家軍那邊呢?”
“可否能說和,讓他們停戰,像上次一樣,一緻對外?”
鄧骁搖搖頭,“鄧叔,不僅是我,就連左達開也派人去勸說過太平國和霍無缺,沒有任何效果。”
“霍無缺和太平國已經殺紅了眼,兩邊都揚言,這一戰,隻有一方能存活下來。”
魏忠說道,“霍無缺是殺紅了眼,殺了太平國兩位天王,奪了數座城池。可是太平國也殺了霍家好幾個族人。尤其是那個霍華德可是霍元乙最爲信賴、最親近的侄子,因爲霍無缺長期跟着劉秀珠,霍元乙可是将霍華德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看待,連族長的位置都沒有傳給霍無缺,而是傳給了霍華德。”
“可是霍華德命不好啊,被太平國給俘虜了。霍元乙爲了救霍華德,可是想盡了一切辦法,甚至答應将霍無缺打下的城池都歸還給太平國,兩軍停戰。結果呢,曾秀全這傻缺玩意,不知道聽了誰的主意,将霍華德的人頭挂在了長沙府的城頭上,氣得霍元乙吐血數升,大病一場。”
“所以,霍無缺要殺曾秀全之心,無論如何也是勸不動的。”
停頓了一下,魏忠看向鄧骁,“老王爺,這霍元乙現在全力支持霍無缺攻打湘州,其實和你也大有關系。”
鄧骁不解地說道,“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都幾十年沒有和霍元乙碰面了。”
魏忠又看了一眼陸長生,“那是因爲上次霍元乙派人來成都,想要促成紫鳳和霍無缺的婚事,他們甚至還提出隻要紫鳳嫁給霍無缺,他們霍家就願意支持蜀中稱帝建國,還願意和蜀國永結同盟,生死與共。”
“可是上次長生來成都,鬧得世人皆知,尤其是那句要以天竺國爲聘禮迎娶紫鳳,那可是美名傳遍天下。而我們蜀中的态度也是很明确的,将兵馬借給長生去攻打天竺,這就斷了霍元乙的心。所以啊,這一次霍家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陸長生有些内疚地看向鄧骁,“鄧叔,我這一次任務隻完成了一半,沒有将整個天竺打下來,打到恒河就打不動了。”
“所以,我和紫鳳……”
鄧骁手一揮,“你和紫鳳丫頭的事情,你們兩個自己去商量,不要來問我。”
陸長生有些尴尬,虛靖卻笑道,“長生,你還不敬老王爺一碗酒,他啊,可是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你和紫鳳郡主的婚事,你們兩個商議好就行了,他當長輩的,都同意。”
鄧骁沒有做聲,也沒有反對,自己喝了一碗酒。
陸長生大喜,連忙走過去給鄧骁斟滿了一碗酒,“多謝鄧叔!”
鄧天麒笑道,“長生,你就不謝我嗎?”
“當初你來成都,我可是慧眼識珠,力排衆議,全力支持你的。”
衆人說說笑笑,一邊喝酒,一邊商議着接下來的大戰,氣氛相當融洽。
喝光了八壇酒,鄧骁便将鄧天麒的酒碗給奪下來,帶着他離開成華,趕往青羊。
畢竟大事要緊,聞太師還沒有被趕走,還不是放松,更不是慶祝的時候。
送走鄧骁和鄧天麒之後,陸長生又回到了城頭之上,倚靠着大漢軍旗坐了下來。
這是陸長生最喜歡的位置,也是他最舒服的位置。
比起睡在屋裏,陸長生覺得城頭上才是天底下最好睡覺的地方。
夜幕慢慢降臨,除了緊張有序的巡邏将士之外,忙碌的百姓已經開始回家,炊煙四起。
陸長生将霸王刀橫在雙腿之上,開始練習張天正教他的呼吸吐納之法。
很快,陸長就進入了狀态之中。
如果有人離得近,就會發現環繞在陸長生身邊的稀薄煞氣,随着陸長生的呼吸吐納,也在随之動蕩。
慢慢地,那些煞氣圍着陸長生的身體丹田處環繞成一圈,開始緩慢地轉動。
開始轉動的速度很慢,可是随着頭頂的星辰開始露面,有些空中的細微顆粒,閃爍着微弱的光芒也慢慢地加入了旋轉當中。
另外,陸長生身後的那杆大漢軍旗也迎風飄蕩,有細微的光澤灑落,融入到丹田處的煞氣中。
旋轉了一會,那些煞氣就逐漸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圈。
這道淡淡光圈又開始變幻形狀,如同雨傘一般籠罩在陸長生的頭頂,覆蓋其全身。
光圈一抖動,便有細微的光澤灑落在陸長生的身上。
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連深處的傷口,也在不斷地生長、愈合,仿佛都活過來了一般。
不僅是陸長生的傷口活過來了,還有一個東西也活過來了。
在陸長生的丹田之中,那個小一點的金色雲繭裂開了一個小縫隙。
過了好一會,那個小雲繭搖晃了一下,伸出了一隻手。
一隻幾乎透明的手,可以看到裏面的骨頭。
很小的手,卻極其靈活。
從縫隙中探出來,迅速地戳向旁邊的大雲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