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陸長生、箫良他們就直面對這支十字軍了。
高頭大馬,全身盔甲,整齊有序,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嗜殺之氣。
一眼望過去,黑色盔甲,黑馬,黑色長槍、長刀,仿佛一片黑色的海洋。
箫良和陸長生站在城頭之上,看着西方的敵軍,“長生,這支十字軍一看就是那種久經沙場,戰鬥力極強的軍隊啊。”
“你看他們行動整齊有序,雖然隻有五千人,可是那種氣勢,仿佛有五萬人一般。”
陸長生經過幾日的休整,除了胸口的那道光圈還在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不适。
此刻,他握緊霸王刀,眼眸緊緊地盯着下方,“這支軍隊,的确比天竺的僧侶兵團要強大許多,甚至比北莽的幽州兵馬還要有戰鬥力,更要有殺氣。”
“他們隻是站在那裏,并沒有發動進攻,可是那股殺氣撲面而來。”
“不過,無論是天竺僧侶,還是十字軍,既然與我們大漢遠征軍爲敵,那就看各自的手段了,看到底是西方的遠征軍厲害,還是我們大漢的遠征軍技高一籌。”
張天正說道,“長生,此戰你還是先穩一手再說。”
“雖然這幾日緊箍咒并沒有發作,二夫人用藥給你療傷,我用道法給你護住心肺要害之處,可是這佛門禁忌之術沒有那麽簡單消除的。”
“萬一那永訣大和尚還在你體内留有其他手段,讓你在打鬥中突然失去控制,那就太危險了。”
“現在子龍和文長兩人領軍,我帶着道門中人護法,應該能穩得住。”
箫良也勸說道,“長生,不到萬不得已,你絕對不要冒險。”
“我觀敵方陣容,似乎也沒有準備猛攻,似乎在試探一般。你們看啊,十字軍并沒有沖鋒在前,而是站在了天竺僧侶的後面。這是其一,其二就是那些僧侶無論是數量,還是級别,都比上次猛攻的要少,那些領頭的和尚,根本就沒有首座、方丈之類的佛門高人,不過是些中層和尚領隊而已。其三就是那些巨大白象,這一次隻出現了五頭。”
陸長生說道,“難以對付的不是人,而是這些巨大白象。上次天正帶着那麽多人,才幹掉一條巨象,按理說,天竺那邊應該還有十頭巨象。既然他們保留了一半,要麽就是等着增援,要麽就是在試探。”
“既然他們是在試探,說不定有埋伏,我們也不要沖殺得太猛烈了。畢竟再過兩天,秀才那邊應該也會傳來消息。”
箫良點點頭,“我已經吩咐文長和子龍了,讓他們穩住陣腳,适可而止。”
這時箫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便四下尋找。
張天正問道,“箫良,你找誰?”
箫良左右看了,沒有找到,便問道,“長生,你的徒弟楊傑呢?”
陸長生說道,“剛才還在我身邊,怎麽轉眼間就不見了?”
箫良一拍大腿,“不好,這傻小子又沖上去了。”
果然,在呂文長與馬子龍帶兵與僧侶兵團開始厮殺的時候,從城門東邊,殺出一人,手持紅纓槍,穿着褂子,赤着胳膊,脖子上還戴着一個銀項圈,從邊上沖向那十字軍。
不用猜,這人就是楊傑。
他其他的沒有學到,武沖的勇猛,馬子龍的速度,陸長生的霸氣,在他身上得到了徹底的體現。
箫良卻急的不行,“這……這阿傑怎麽能不聽指揮呢?”
“他這麽搞會打亂我們的戰術。而且他一個人就沖殺過去,要是陷入了包圍圈,誰能救得了他?”
“楊夫人就這一個兒子,楊家就這一根獨苗,要是他出點意外……”
箫良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道身影從城頭上飛了下去。
一黑一白。
白的是宛如仙人的道門領袖,龍虎山掌教張天正。
黑的自然陸長生,黑發飄揚,黑衣作響,手中的霸王刀已經帶着無盡的威壓砍了下去。
原本隻是一場試探性的攻打,或許那十字軍還是帶着觀摩的心态來德西亞城的。
可就是因爲楊傑義無反顧的沖殺,将這場小打小鬧變成了全軍出擊。
張天正一露面,道門中人便紛紛跟上去,圍着那些巨大白象開始厮殺起來。
至于爲什麽道士隻殺白象,不去打僧侶,也不去打十字軍,這是和天竺這麽久作戰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
這些白象不怕弓箭,不怕刀槍,甚至連拒馬也抵擋不住它們的腳步,要麽一腳踢開,要麽直接踩踏。
至于那些鐵蒺藜,對普通的戰馬有用,可是巨象的腳上覆蓋了厚厚的鐵片,直接将鐵蒺藜踩入土地裏,毫發無損。
普通的攻擊對白象無用,有一次陸長生和馬子龍聯手,鬥了許久,拼着受傷踩打傷一頭。
這些巨象宛如一座移動的城堡,防禦堅固,又極其高大,在上方射箭,遠征軍的将士防不勝防。
可是天生萬物,相生相克,道門的術法對這些巨象頗有作用。
無論是劍氣,還是符文,都有成效。
尤其是龍虎山的九雷天罡正法,一道道雷電劈下去,巨象再強的防禦也難以抵禦住,痛得這些巨象嗷嗷叫。
雖然佛門的僧侶在身後啓動佛門金剛護罩,可是巨象的範圍太大,想要将巨大全部覆蓋,便會有些稀薄。
當道門的攻擊抵達護罩之時,當雷電之力轟在巨象的頭部之時,當電弧在巨象身上流轉之時,巨象會産生天生的恐懼心理。
在這個時候,巨象的攻擊力,殺傷力,就會顯着降低。
所以陸長生和張天正商量,對付僧侶兵團,由遠征軍爲主壓制,而對付天竺的特色巨象,則由道門衆人針對性的攻擊。
此時楊傑并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牽扯到了整個戰局,甚至有可能扭轉整個戰場形勢。
他的眼睛隻盯着一個人,他手中的紅纓槍隻瞄準一個人。
那就是十字軍最前方的那個人。
身穿厚重盔甲,手持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還挂着一個人的屍體,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