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你說清楚一點。”
陸長生和其他人一樣,都聽得雲裏霧裏的。
楊傑手一攤,“我都說清楚了啊,秀才就是讓我這麽傳話的。”
箫良眉頭緊皺,“就這?”
“不至于啊,秀才做事,曆來穩重,老奸巨猾的,不會隻帶這麽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啊。”
陸長生也說道,“阿傑,你再想想,是不是漏掉什麽?”
“我們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再拖延時間,恐怕對我們不利。總得是速戰速決才是王道。”
“你這些天和秀才在一起,到底幹了些什麽啊?”
楊傑說道,“我已經說了啊,就是跑。”
“圍着德裏城周邊的幾乎跑了一大圈,馬跑斷腿,人跑斷腰。”
“我們先将周邊的鄉鎮都打了一遍,根本就沒有遇到什麽抵抗,我們也沒有停下來”
“後來,後來秀才說讓我先回來報個信,讓我們再等十天,他帶着阿磊還有大概五千人沿着河往上遊去了。”
十天?
沿着河往上遊去了?
秀才在玩什麽啊?
衆人知道從楊傑口中也問不出什麽來,便讓他吃飽喝足之後,趕緊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而陸長生、箫良、張天正、馬子龍、呂文長、唐嫣等人則繼續商議。
張天正看向陸長生,“長生,你怎麽看楊傑說的事情,你覺得秀才他們現在去幹什麽了?”
陸長生說道,“秀才先前帶着一萬兵馬離去的時候,說是先要清剿一下德裏城周邊的勢力,如果有可能,就以鄉鎮包圍城市的戰術,先将周邊大小鄉鎮給打掉,然後讓德裏城成爲一座孤城。”
“哪怕圍剿個三五個月,總是能将德裏城裏的糧食、器械耗光。到時候就可以一舉攻破德裏城。”
“可是現在恒河上突然出現了這麽多的戰艦,我們能阻擋他們陸路上的支援,卻無法切斷他們水陸上的互動,一時半會還無法将德裏城形成四面包圍之勢。”
“不過,秀才做事,曆來出人意料,他恐怕真的會做些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箫良說道,“長生,我們派水性好的人悄無聲息地潛到恒河岸邊,觀察到了一些情況。這些戰艦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
箫良說道,“看起來這些戰艦外表進行了改造,有點像天竺的戰船。可是一旦靠近一些觀察,就能發現,這些戰艦和在天河的北莽戰艦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天河的北莽戰艦?
難道真的是北莽發兵援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對于遠征軍,對于道門來說,那将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遠征軍能三面作戰,實力更爲強大的北莽完全可以多面作戰。
他們派出戰艦來援助天竺,更有可能派出軍隊從後面包抄過來。
如果是那樣的話,遠征軍就很難攻克下天竺,而且還會陷入北莽與天竺的兩面夾擊的危險當中。
呂文長大聲說道,“長生,那還等什麽,早點幹吧,不要再等十天了。要是北莽大軍攻過來了,我們可被包餃子了。”
箫良說道,“文長莫急,這些恒河戰艦雖然有點像北莽戰艦,可是我覺得不會是北莽派過來的。”
呂文長越發不解,“怎麽一會說像,一會又說不是呢?”
“箫良你别繞了,繞得我腦袋嗡嗡疼。”
陸長生想明白了個中細節,“箫良,你是說,現在的恒河戰艦,其實不是天竺自身的,也不是北莽的,而是倭國的。”
倭國的?
衆人一驚,随即有些恍然大悟。
北莽的絕大部分的戰艦,都是從倭國購買過來的。
倭國的戰艦,曆來是諸國中最爲強悍的。
當初北莽和倭國聯手的時候,北莽入侵大漢,倭國可是從中幹盡了壞事。
爲了占據海路,爲了大漢七十二島嶼,爲了琉球、沖繩等島嶼,倭國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手段,以戰艦爲條件,将海路全部打通,又與各國通商,才有了今日的逐漸強大的倭國。
能與北莽合作,那麽就能與天竺合作。
這倭國,最是知道見縫插針。
最是知道哪裏有利益,哪裏就有他們的生意。
倭國發的是戰争财,他們永遠不希望戰争停止下來,隻要戰争不發生本土。
外面的國家一直打,打得曠日持久,倭國的戰船,武器,糧草才能有更好的銷路,源源不斷的财富才會流入到倭國的國庫中。
不僅是财富,還有大量的資源,甚至還有島嶼,國土。
有些國家是願意拿出一些城池來換取武器的。
箫良說道,“是的,是倭國的改造之後的戰艦。”
“他們不僅将戰艦賣給了北莽,而且還将戰艦賣給了天竺,他們想要的就是世界大亂,他們想要的就是其他國家都依賴他們的武器,最終成爲他們的附屬。”
馬子龍忿忿地說道,“該死的倭國人,每次我們遠征軍有事的時候,就是這些倭國人在暗中作亂。”
“什麽時候我們去将倭國打了,這才大快人心。”
陸長生眼眸堅定,“總會去打的。”
“如果去打倭國,絕對會比打天竺,甚至比打北莽還要殘忍一百倍。”
“隻要有可能,倭國的人,一個也不能留。”
“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戰勝有倭國暗中支持的天竺。因爲倭國能暗中支持天竺,就不會讓我們大漢過得很順暢。我們在天竺的時間不能拖延太久了。”
馬子龍握緊亮銀槍,“長生,要不我們再去沖殺一次。”
“上次攻城,我們殺了一頭白象,都快攻到城門口了。這一次隻要我們再勇猛一點,說不定就能攻破德裏城。德裏城一破,那麽天竺就再無抵抗的力量。”
“我們就可以順利占據整個天竺,然後回去大漢和北莽抗衡。”
箫良說道,“我們已經攻打德裏城數次了,都是無功而返。另外,強行攻打德裏城,讓我們損失巨大,我們已經遭受不住更大的損失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北莽真的派兵過來,我們總得留有一戰的實力才行。”
陸長生站起身來,“我想,秀才應該在做一件大事情,值得我們等一等。”
“箫良,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在挖祁山通道的時候,我們在祁山上做了些什麽事情嗎?”
箫良眼睛一亮,“長生,你說秀才準備做那件瘋狂的事情,不是在祁山,而是在天竺?”
陸長生目光投向恒河上遊,“秀才,我等你十天,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現在,我們撤出德西亞城,不動聲色的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