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條件,放在誰的面前不迷糊啊。
海阿妹看向鄧天麒,“王爺,雖然我也知道蜀中兵馬不多,要用來保護蜀中,護衛我兒登基。可是陸長生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我們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好像我們沒得選擇啊。”
鄧天麒看向陸長生,又伸手指向孔瑾,“你你你,你們每次都這樣。”
“明明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明明都是空手套白狼,每次都是打我們蜀中的主意,每次都是畫大餅,可是你們每次都給得這麽多,讓人無法拒絕。”
“你們太壞了。”
孔瑾笑道,“王爺英明。”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先贈于人。我們遠征軍以大漢天下爲己任,以天下蒼生爲奮鬥目标。我們隻講奉獻,不計回報。隻講付出,不圖名聲。”
“我們給的再多,都是王爺和蜀中應該得到的報酬啊。”
鄧天麒感覺肚子裏有氣,可是道理上又說不過,便喝了一大口酒,“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我不答應,你們都會說我傻的。”
“陸長生我是信得過的,不會說假話,軍令狀也不要立了。先說好了,八萬兵馬是借你們的,可不是送給你們的。用完之後,還得歸還給我。我們蜀中的兵馬個個是精銳,拿走一個少一個,我們可吃不起這大虧。”
說罷,鄧天麒看向唐菲,“娘,你不是不知道,說是八萬兵馬,可是這八萬兵馬的糧草、軍饷、器械,那都得咱們自己出。”
“白白送給陸長生去打仗的。”
“這個叫帶什麽墊什麽去了?秀才,有次你喝酒和我說過的,我記不清楚了。”
鄧天麒記不住,陸長生可記得,“蜀王,是墊資進場,也叫帶資進場。”
見紫鳳和唐菲等人都面露不解之色,陸長生說道,“開始我也不懂,後來秀才和我說明白了,我覺得很有意思。”
“就是相當于看好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情,某個項目,對方沒有足夠資源,沒有足夠人力物力财力,而你想從中獲利,就先帶入人力物力财力,等這件事情成了之後,再拿走大頭。”
海阿妹問道,“要是事情沒有成呢?”
陸長生說道,“要是沒有成,就相當于押注押錯了,損失自己承擔。”
海阿妹看向鄧天麒,“這有點像你和他們幾個賭博,猜骰子啊,要靠猜,要靠賭。”
鄧天麒說道,“是有些這麽個味道。”
“就是如果我們看好陸長生,看好遠征軍這次能成事,就借他們兵馬,借他們糧草器械。等他們赢了,這天竺就歸咱們了。”
“要是輸了,損失多少兵馬那得咱們自己承受。糧草、軍饷什麽的也得自己貼進去。”
“這就要看一個人的魄力,一個人的膽量,以及對這個事情的信任程度了。”
海阿妹想了想說道,“王爺,雖然這件事情有些冒險,可是我覺得陸長生他們還是信得過的。”
“賭一把?”
鄧天麒看向陸長生,“那我就賭一把。”
“你要八萬人馬,我給你們;你們要的糧草軍饷我也給你們;連唐門新研發出來的霹靂彈我也給你們。不過,除了你們給的這些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陸長生迎上鄧天麒的目光,“蜀王請說,是什麽條件?”
鄧天麒有些心虛,不過這個條件他必須提出來,否則的話,這一趟活算是白幹了,“既然是從我蜀中借走八萬兵馬,又要準備糧草、軍饷、器械,全部交給你們也不合适。畢竟這支軍隊是蜀軍,不是你們遠征軍。必須得有蜀中的将領領軍才行。我這個條件不過分吧?”
原來是這個方面的考慮,那就不是什麽問題了。
陸長生點點頭,“不過分,而且很合理。”
“我和秀才對蜀軍并不熟悉,本來就要有蜀中将領領軍才能統兵作戰才能打勝仗,這個事情王爺不說,我們也會主動提出來的。”
“隻是不知道王爺想要派誰來領軍?”
陸長生他們熟悉的蜀中将領,以魏忠、鄧昌、唐陰唐陽等人爲主,尤其是魏忠,和遠征軍有多次合作,從先前的心存芥蒂,到後來的欣賞、精誠合作,已經形成了很好的默契。
如果鄧天麒安排魏忠來領軍,那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鄧天麒指着自己說道,“我!”
陸長生一愣,“你?”
“王爺,這不合适吧?”
屋内傳出異口同聲,“不行!”
海阿妹離得近,一把抓住鄧天麒的手臂,“不行,絕對不行。”
“你堂堂蜀王,馬上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怎麽可能外出,而且還是去那麽遠的天竺。”
鄧天麒說道,“阿妹,我這不是想給我們兒子帶一件禮物回來嗎?”
“那天竺的輪王七寶,可是他們的鎮國之寶,沒有什麽比拿到這件寶物當做給我們兒子當做登基大典的禮物更有意義的事情了。”
“再說了,我蜀中的兵馬出征,可不是一兩萬兵馬,而是足足八萬啊。陸長生是個實誠人,可是孔瑾這家夥詭計多端,滿肚子壞水,實在讓人不放心啊。如果讓其他人領兵,我也不知道這八萬兵馬從天竺回來之後,到底是姓陸,還是姓鄧。”
孔瑾有些尴尬,嘴皮抽了抽,”蜀王,不至于,不至于。“
“我孔八鬥敢以天地良心發誓,此次借兵打天竺,就是爲了給長生迎娶郡主作爲聘禮,就是爲了拿到輪王七寶給蜀帝作爲賀禮,絕無二心。”
鄧天麒雖然魯莽,可不是那麽容易被說動的,尤其是鄧骁多次和他說,和孔瑾這樣的人打交道,必須有八十個心眼,才不會掉入坑中。
哪怕狡猾老練如鄧骁,在天河一場大戰,也有近萬兵馬留在遠征軍當中了。
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虧可不能老子吃了,兒子繼續吃。
這一次陸長生和孔瑾親自領兵去天竺,八萬兵馬說不定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至少,回不到蜀中了。
鄧天麒說道,“天地良心在你孔瑾心中,算個啥?啥也不是。”
“你自己曾經說過,隻要能打勝仗,隻要能幫助到大漢,哪怕要你的清白之身,你也願意洗幹淨了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