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鳳卻看向陸長生,“是真的打到了天竺的都城德裏城附近了嗎?”
“大師兄他這麽猛啊,道門的這些道士都要逆天了吧。”
陸長生說道,“張天正的信中是這麽說的,他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因爲他們也有些懵,連張朝陽這樣的老神仙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打下去。”
“因爲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弄得這麽大,弄得這麽快。他們原本隻是想要滅一滅金光寺的威風,隻是想要扭轉一下佛門大興、道門頹廢的勢頭。誰能想到這些和尚不經打,平日裏耀武揚威,天天勸人早日轉世投胎登極樂世界。可是一到他們自己了,就怕死得很,一打就跑。而呂文……道門的人也很猛,一口氣追了過去。天竺那邊現在到處傳說是道門老君下凡,要重新化佛爲胡,天降神兵來收他們,因此他們吓破了膽。”
鄧天麒看向孔瑾,不用猜,什麽道門老君下凡,化佛爲胡,估計都是這秀才想出來的。
這秀才,眼睛一轉,肚子裏不知道又想出多少害人的點子來。
這樣的人,要麽就隻能當朋友,要麽就隻能殺掉,絕對不能當敵人。
因爲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他給坑進去了。
蜀中稱帝之後,也要弄出這麽個軍師來,好好将昊哥兒宣揚宣揚。
不說弄出個什麽武王傳人,真武大帝轉世,至少也要是玉皇大帝轉世吧。
嗯,尋個機會和孔秀才好好謀劃一下,昊哥兒出生的時候,祥瑞總是要有的吧,什麽百鳥來朝,猛虎咆哮山林,漢水中有蛟龍走水之類的都來幾個。
陸長生繼續說道,“所以道門目前面臨三個選擇,一是撤兵回大漢,回龍虎山。他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打敗了金光寺,滅了佛門的威風。經此一戰役,佛門沒個十幾二十年是恢複不了元氣的。”
紫鳳說道,“那可不行。天竺一直是北莽的跟班,一直在與我們大漢爲敵。上次北莽入侵蜀中,金光寺可是派了僧兵過來攻打。那佛門口口聲聲慈悲爲懷,可暗地裏幹盡了壞事。這次都已經打成這樣了,豈能這麽輕易退回來。”
陸長生說道,“如果不退回來,第二個選擇就是鞏固現有的地盤,占據險要之地,步步推進。”
“畢竟那天竺也不是小國家,如同大漢一樣,也有恒河天險,恐怕一下子滅不了他們,得做長遠打算。”
鄧天麒說道,“這個選擇好,就像現在北莽占據了我們大漢半壁江山,哪怕我們拼死抗戰,依舊處于下風。因爲北莽所占之地廣袤,資源豐富,人口衆多。他們可以從搶占我們大漢之地中源源不斷地得到補給,他們耗得起,而我們舉步維艱。”
陸長生說道,“雖然聽起來不好受,可事實上的确如此。”
“北莽之所以能遭受住天災,又能遭受住内亂,還能四處征戰,就是因爲他們有強大的補給,他們有足夠的地盤。”
“天竺疆域不小,哪怕我們守住現在有的地盤,也是一筆巨大的财富,巨大的資源。讓我們能有信心、有底氣與北莽抗衡。”
鄧天麒看向紫鳳,“姐,那還有什麽好選的,就選第二個。”
“打仗,哪裏有拿到手的還吐出來的道理。”
“這一次又不像陸長生他們出祁山去偷襲,打一仗就跑,搞騷擾,攪亂北莽的部署。這天竺,尤其是佛門這麽些年來不知道積攢了多少老百姓的财富,哪怕不全部運回來,也要佛門吐得幹幹淨淨才行。”
紫鳳美眸閃動,“長生,是不是還有第三個方案?”
第二個選擇的确比第一個要好。
可是,孔瑾不是說,陸長生帶來的聘禮是天竺嗎?
第二個方案也隻有天竺半壁江山啊。
聘禮還能分期給?
這不合适吧?
分期給聘禮,或者畫大餅的做法應該是孔瑾能做出來的,陸長生不是這種人。
陸長生迎着紫鳳期盼的目光,“有,還有第三個選擇。”
“那就是蜀中借兵給我,我立馬帶兵去天竺,速戰速決,幫助道門一舉踏平天竺。”
“我說的以天竺爲聘禮,不是從天竺佛門拿回來的些許财富,也不是天竺的半壁江山,而是整個天竺。”
整個天竺!
唐菲臉上有些微微動容。
這個場面,何其熟悉,何其動人啊。
因爲她多年前也經曆過這樣的場面。
那個時候她已經嫁給了鄧骁,爲他生兒育女。
可是因爲當時一直在打仗,她和鄧骁連成親的儀式都沒來得及好好舉辦。
就是拜了天地,給父母磕了頭,就草草了事。
鄧骁滿臉愧疚地對唐菲說道,“這次是我欠你的,因爲一直在打仗,來不及準備什麽東西?”
“我一定會補給你聘禮,可能會是一座城,可能是一筆巨大的财富,總之,我會加倍給你聘禮。”
唐菲後來還經常打趣,“你說補給我的聘禮,是騙我給你生孩子。”
“不僅沒有給我一兩銀子的聘禮,還從我爹那裏,從唐門那裏拿走不少東西。你們男人啊,都是騙子。”
時至今日,鄧骁并沒有辜負當初的諾言,他的确給了唐菲一座城,不僅是一座城,而是整個蜀中。
他不僅給了唐菲一筆巨大的财富,他還要給唐菲一個國家,一個當皇帝的孫子。
現在,風水輪流轉,又到了紫鳳這裏。
陸長生更爲明确,更爲現實,那就是要将整個天竺都送給紫鳳。
這份聘禮,比起耶律雄基要以天河以北八百裏疆土爲聘禮迎娶當時的大漢長公主劉秀珠更爲真誠,更爲可靠。
因爲耶律雄基想要的是江山,而陸長生,想要的,隻有紫鳳。
唐菲沒有做聲,靜靜地看着紫鳳,因爲她知道,這個決定要由紫鳳來做。
就如同當初,唐門老門主也沒有幹涉她和鄧骁一樣。
老門主當時的話是這麽說的,人是你自己選的,哪怕以後是一坨屎,你也得吃下去。
話雖然難聽,可就是這麽一回事。
自己選的,就要自己負責,以後無論多難,也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紫鳳笑了,笑得很開心。
宛如春日裏的綻放的花兒一般。
鄧天麒從來沒有看到自己的姐姐笑得這麽高興,笑得這麽美。
仿佛她整個人都洋溢在春日暖陽中,仿佛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紫鳳輕咬嘴唇,眼眸中、嘴角中,盡是笑意。
“長生,我選第三個。”
“你說的聘禮是天竺,那就不能打折扣,我要整個天竺,我要比劉秀珠的聘禮更多、更大。”
“我給你十萬兵馬,兩個月時間,夠不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