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作死的鄧天麒還不斷拿眼神挑釁他,“去啊,去上啊。”
“你不是說陸長生敢進入蜀中半步,你就要将他的狗腿子打斷嗎?”
“他現在不僅進了蜀中,而且還來到了成都城門口,你怎麽就不去打斷他的狗腿子呢?”
鄧骁沒有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因爲有很多人圍觀。
下方陸長生擡頭看到城門上的鄧骁,便行了個晚輩之禮,“晚輩陸長生率遠征軍奉紫鳳郡主之命,出祁山北伐北莽南安郡,今日返回大漢,特來向紫鳳郡主複命,并拜會老王爺。”
圍觀人群一片驚呼。
“原來他就是陸長生啊,他背上的那把大刀就是傳說中的霸王刀嗎?”
“天啦,北莽不是和大漢還在天河打仗嗎,遠征軍竟然又悄悄出祁山北伐了,這也太猛了吧。”
“我沒有聽錯吧,他們說是奉了紫鳳郡主之名,那麽說遠征軍還是郡主的麾下,還是我們蜀中的兵馬啊。”
“孫子,快點跪下,那是陸長生啊,那可是武王麾下遠征軍的主帥,那可是蕩魔天尊轉世啊,在大邑、在達州他們都在供奉陸長生的雕像,信長生,得永生啊。快點磕頭,陸長生你可是活菩薩啊,救苦救難,有求必應,保佑我的孫子無災無難,平安健康。”
“咦,這個陸長生也長得很一般嘛,除了比我高大一點,除了比我壯實俊朗一點,除了比我名氣大一點,他還有什麽地方能比得過我呢,我的郡主啊,你可千萬不能被他拐走了。”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他陸長生今日膽敢上我蜀中,我和他誓不兩立!”
“哦,誓不兩立?那你趕緊上啊,去找他決鬥啊!”
“呃,我們讀書人動口不動手,在心裏虐他千百遍就行了。”
叽叽喳喳,聲音有些嘈雜。
見城頭上的鄧骁和鄧天麒沒有做聲,陸長生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下孔瑾,心裏想着:秀才,你不是說我這麽一套說詞,鄧骁必然會開城門嗎?
現在我說完了,他們父子倆站在上面一動不動,大家對着我指指點點,我很尴尬啊。
孔瑾也有些尴尬,他哪裏知道城頭上的這對父子今天幹了一仗,都在氣頭上呢,尤其是鄧骁,那是差點肚子都給氣炸了。
現在突然又來了個陸長生,能讓他有好心情?
關鍵是剛才他還在和兒子賭氣說要打斷陸長生的狗腿,可是這狗腿主人立馬出現在他的眼前,這不是啪啪打臉嗎?
孔瑾上前一步,“老王爺,蜀王,大漢遠征軍主帥陸長生、軍師孔瑾,前來拜會。”
上面依舊沒有回響。
而圍觀人群的聲音四起。
“這個老頭子就是‘天下才氣共十鬥,他獨占八鬥’的孔瑾孔八鬥啊,看不出來啊。”
“怎麽看不出來,你沒有聽人說起啊,蓬松的頭發、發黃的長衫、手中拿着的是羽扇,就差一把輪椅了,這就是文曲星轉世,大漢遠征軍軍師孔八鬥啊。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就是他,我兒子在大邑待過,說當日北莽耶律雄基率百萬大軍攻打大邑,危機四伏,衆人皆以爲大邑守不住了,孔八鬥談笑間排出遊龍八卦陣,将耶律雄基困死在陣中。然後陸長生手持霸王刀将耶律雄基打落馬下。那北莽紅衣祭司偷襲,傷了陸長生。孔八鬥朝天喊道,‘老天師,有人欺負你的後人’。隻見擎天一聲霹靂響,仙鶴飛來,老天師腳踩仙鶴,手一伸,喊了一句‘刀來’,霸王刀便出現了老天師的手中,手起刀落,便将北莽紅衣大祭司大卸八塊。啧啧啧,所以說上次我們蜀中能慘勝,可都是孔八鬥在力挽狂瀾啊。”
“你怎麽這麽清楚,你兒子當時在大邑是幹什麽?”
“我兒子當時在幫忙搬運傷兵,所以最清楚了,這一仗打完之後,紫鳳郡主和陸長生還親自接見了我兒子,還請他吃了魚肉。我兒子将魚骨頭收了起來,要當傳家寶的。”
“咦,老王爺和蜀王都在城下,怎麽不叫人開城門呢?”
“是啊,好奇怪啊!”
鄧天麒一臉壞笑,“爹,怎麽的,我們兩個今天就站在這裏像個木頭人不做聲?”
“下面的百姓可都在看着呢,城門的守将也在等着你的命令。”
“還是你吩咐一聲,我替你老人家下去将陸長生的狗腿子給打斷?”
鄧骁“哼”了一聲,放在背後的手指一勾,一道人影便從城頭上飛了下去。
人影身形高大,氣質灑脫,一襲青色長衫随風飄動。劍眉星目,眼神中透着深邃和犀利。頭發随意地束起,卻又不失整齊,幾縷發絲随風拂過臉龐,更增添了幾分不羁與豪放。腰間懸挂着一柄長劍,劍柄上鑲嵌着寶石,閃爍着寒光。
嘴角偶爾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超凡實力。站在那裏,他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唐門王聰?沒錯,他就是唐門王聰?”
有眼尖的人認了出來,這個從城頭上飛下來的人就是唐門号稱新生代的頂尖高手,三代弟子中的傑出人物,王聰!
王聰将手放在背後,目光掃過陸長生身後的霸王刀,落在了陸長生的臉上,“我是蜀中唐門弟子王聰。”
“陸長生,你可知道這裏是哪裏?”
陸長生聽出了王聰挑釁的味道,“這裏自然是蜀中成都,王府所在之地。”
王聰冷冷地說道,“你既然知道這裏是蜀中成都,自然也看到了城頭上‘成都’,兩個大字這是當年武王親筆寫下的。見此碑文,須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來往人員卸下兵器方可入城。”
“你既然是武王麾下,那自然要守規矩,将你身上的刀卸下再入城。”
陸長生看向城頭,原來這兩個字還是武王寫的啊,“此刀随我四處征戰,絕無卸刀入城的道理。”
王聰說道,“哦,陸長生,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帶刀入成都?”
“世人怕你遠征軍的名号,我蜀中子弟不怕,我唐門弟子不怕。”
“還不卸刀?莫非要我來幫你卸嗎?”
陸長生沉聲說道,“刀在,人在!”
接下來一句,陸長生并沒有說出口,刀亡,人亡。
霸王刀還在,他還活着,說這句話就沒有意義了。
王聰手指一點,劍鞘彈出一柄寶劍,寒光凜冽,“陸長生,來我蜀中,來到成都,就要守成都的規矩。”
“我聽說你對紫鳳郡主心懷不軌,想要高攀。今日我不僅要教教你規矩,我還要斷了你對紫鳳郡主的念想。”
“紫鳳郡主是我們蜀中的金鳳凰,豈是你這隻山雞能配得上的。念你爲大漢出生入死,我給你個機會,當着世人的面承諾以後再也不會觊觎紫鳳郡主,立馬打道回府,我便放你一馬。”